【都市言情】焰遇 第12章 20130225因首楼字数限制，更新在第七页219楼

刘逸小小

仲夏秋夜云 发表于 2013-1-23 10:22
爷爷于今天，也就是2013年1月23日凌晨5:50去世，家有白事，停更一周。

节哀。。。。。。。。。。。。。。。小云

飞天2013

太阳树太强大了，还有自创小说，

中检所dzp

仲夏秋夜云 发表于 2013-1-23 10:21
爷爷于今天，也就是2013年1月23日凌晨5:50去世，家有白事，停更一周。

节哀，先忙家里事，后续再续

安之患

虽然LZ还没更新，但是不能让这帖子沉下去啊。。。
沉下去的话就不好找了。。。

仲夏秋夜云

第五章

夜已深。

郭焰端着一杯樱桃红的液体，站在窗口，侧身靠在了窗台上，窗台上还放着一沓文件。卸妆之后的郭焰显得有几分青涩，失去了冷艳、高贵、无法接近的距离感，反而有一种我见犹怜的柔弱感。

郭焰朝外望去，楼底下就是花园。殷士移来了一些花草，说是四季花香。在这个寒冷的季节，波斯菊开了。月色之下，一切都变得朦胧，变得不太真实。

手指，滑动着酒杯的边缘。高高举起酒杯，晃了一下。很炫目。这样妖媚的颜色……看起来就是一个美丽的陷阱，可是却让人想要奋不顾身地往下跳。

失眠的感觉……不好。

因为殷士，这两天她都睡得很好，不过今天……

美眸低垂。

借着柔和的月光，她看着那一沓A4纸，微微蹙眉。菲菲这一次可是狠狠地敲了她一笔。不过菲菲还真是有本事，她把殷士身边的人都查了个底朝天，连白石高中毕业成绩都有。

殷士……似乎没有骗她的理由。可是……她有勇气动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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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殷士整个人趴在了客厅的地板上，只穿着一条运动裤。

老天，这鹦鹉螺比他想象得热情多了。

皎洁的月光从那扇童话般的门窗透进来。因为那门，那窗用的是金刚玻璃，多角度切割，所以月光透入室内之后，碎成了星星点点的光斑。很璀璨。

这是不一样的风景。

今天的月色如此之好，正是观察那些小东西的好时候啊~

郭焰蹙眉，决定先不让这份似乎要脱轨的感情干扰自己的生活。所以她端着酒杯，径直走下楼，她想把酒倒掉，把酒杯归位。

可就在她走到楼梯拐角的时候……

“你是谁？！”郭焰惊叫一声！“殷士！快来！”

“嘘，就是我，别怕。”殷士站起身。

“你……”听到熟悉的嗓音响起，郭焰不自觉地拍拍胸口。吓死她了，她还以为有小偷进来了。

“抱歉，吓到你了。”殷士轻轻走到郭焰身边，伸手，牵着她走下楼梯，他真的吓到郭焰了，郭焰的手在颤抖，冰冷的。

“你半夜三更地不睡觉……”郭焰缓过神，又恢复了强势的模样，她一走下楼梯，刚刚脚踏实地就一把推开了殷士，这一推，她也发现了一件事，“你居然不穿衣服？！”

“我没想到你会下楼。”殷士很坦然地将手插在运动裤的裤袋里，“你失眠了吗？可十点我给你做完按摩的时候，你明明已经睡着了。”

“又醒了。”郭焰别开脸，“根据我们的协议，你必须在公共面积里衣着整齐。”

“哦？”殷士耸耸肩，“抱歉，我会好好去看看协议的，不过……你不能喝酒。”

殷士一皱眉，夺过了郭焰另一只手里的高脚杯，里面的液体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特别妖艳。

“我没喝。”郭焰仰起头，看着殷士。

“真的？”殷士挑眉。他关照过郭焰，她太劳累，喝酒会伤肝，而且她正在接受他的按摩，并且饮用他配制的饮品做食疗所，所以她不能喝酒。

“……你没戴眼镜？！”郭焰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殷士时时刻刻戴着眼镜，她一直以为他有近视，可是现在呢？他从走过来扶她，然后抢她的酒杯，还质疑她……那么微弱的月光……他根本就不近视！

“……我先把酒倒了。”殷士转过身。

“喂，你是不是不近视？”郭焰一把抓住殷士的手肘，殷士的一个转身，酒杯里的液体全部洒了出去。

“……我先放好酒杯。”殷士勾起一抹笑容，“我真的近视，只不过在观察鹦鹉螺，所以……趴着看很清楚，眼镜的话会弄得自己有点晕，距离太近了。”

“真的？”郭焰同样反问殷士。

“你趴下看就知道了，今天他们会交配。”殷士蹲下身子，教郭焰观察那些小东西，“错过了今天就要等很久。”

“可是我什么都看不到。”郭焰摇头，她的视力有问题吗？

“你的位置不对，挡住了月光，而且你应该趴下啊，这样造成的阴影就会最小，蹲着的话，影子太大了。”殷士指导郭焰转了方向，然后让郭焰趴下身。

郭焰犹豫了一下，然后蹲下身体，慢慢趴下……

殷士将酒杯随手放在了地板上。

两个人，借着月光，趴在地上，观察地板里面的小东西们。他们根本就忘了什么喝酒不喝酒，近视不近视的。

“呵呵。”郭焰突然笑出声。呵呵，那两只鹦鹉螺正吸在一起，可是旁边的两只迷你龙虾好不识相哦，居然在旁边当电灯泡！后来其中的一只迷离龙虾似乎感觉到了尴尬，一把就把自己的同伴夹起来，搬走了！真的，它是把自己的同伴夹起来，然后挪了个地方！太可爱了！

殷士侧过脸，看着郭焰。这才是小丫头该有的样子。

“有趣吗？”殷士轻声问。

“很有趣。”郭焰本能地回答。

“仔细看，快了。”殷士低声关照。

“恩。”郭焰应了一声。

“明天继续看好吗？”殷士微微试探。

“好啊。”郭焰爽快答应。

“下次换鱼苗的时候再添加一些彩色石子好吗？”殷士微微凑近，看着郭焰的侧脸，而郭焰丝毫未察觉。

“好，你决定。”郭焰微微皱眉，她现在完全被那些鹦鹉螺吸引了。

“我们交往好吗？”殷士凑得很近。

“好……嗯？”郭焰惯性地回答了一个好，可是猛然发现事情不太对劲？她立刻回头看着殷士。

“哎，郭家大小姐不能出尔反尔。”殷士的整个右边脸都贴在地板上，看着自己左边的郭焰，她的反应，很有趣。

“可是……”郭焰吞了一下口水。

“你不觉得我是很好的选择吗？”殷士勾起笑容，“试一试，不喜欢的话，很快也就离婚了。”

“……我没想过要爱情和婚姻。”郭焰闭上眼。

“没关系，我不介意。”殷士伸出手，用掌心温暖着郭焰的脸颊，“我会让你重拾安全感和信任感。”

闻言，郭焰睁开眼。殷士是……

“也许你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你。”殷士的眼神里露出一丝心疼，“我恨庆幸，那天是我在你身边。”

郭焰看着殷士，几秒钟之后，一行泪，滑下。

“哭吧。”殷士给了郭焰一个微微侧身的拥抱。

再一次，他们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却看不到对方眼里的泪。

十五岁的那一年，殷士记得自己和父亲在医院的大楼前的主干道上大吵一架。因为他拒绝父亲的要求去学什么拉丁文，而是坚持要学水彩画。他说，他死都不会考医学院的。

就这样，父亲在医院大门口给了他一巴掌。那一巴掌打掉了他的眼镜，眼镜架划破了他的脸颊，当场就流下了血。作为父亲，殷康丝毫没有管这个叛逆儿子，打完这一巴掌，他头也不回地走进大楼，继续工作，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殷士捡起地上的眼镜，发现眼镜片已经破了，身边的人都打量着他，不明所以的看着他。殷士自嘲的环顾四周，一切的一切都是一种讽刺，他居然会是那个男人的儿子……身为一个名医的儿子，他就必须是医生吗？就因为他是儿子，他必须子承父业？！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医院门口的花坛边有个女孩看着他，女孩的眼神空洞，她睁大着眼睛，任由眼泪滑落。她的手里，捏着一张死亡证明。

殷士记得，他走了过去。

哭吧。

殷士当时也是这样说的。

“哭完了，我们还有自己的生活。”

殷士记得自己给了她一个拥抱，然后他松开她，径直地离开了她，离开了医院，再也没有回头。

现在他知道了，菲菲给他的资料里写着，那一天是郭焰母亲的祭日。那一天，郭焰的母亲因为抑郁症最后选择跳楼被紧急送往医院救治，最终不治身亡。郭焰母亲跳下来的地方就是郭家的一个楼顶旋转餐厅。郭焰的父亲似乎当时和一位女演员有染，那个女人去了餐厅找郭焰的母亲谈判，最后让郭焰的母亲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最后走了极端。

这件事之后，郭焰的父亲就被郭家老爷子发配去了菲律宾，而那个女演员眼见进不了豪门当太太，很快也就离开了郭家的视线，现在已经远嫁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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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焰闭着眼，肩膀颤抖。她失控了……她以为，只有她记得他而已。哭完了，还有自己的生活。因为这句话，她努力地跟着爷爷学习，每天接受着爷爷安排的精英教育，对自己的要求非常苛刻，每件事都要求自己做到最好，直到爷爷露出满意地微笑，将整个郭家交给她……

这些年，那句话成为了她的动力。她以为，她再也不会见到这个人，直到他神奇地出现在海滩度假村……天注定吗？在她最痛苦的时候，他出现了。在她最辛苦的时候，他，又出现了。

良久之后，郭焰平复下来，殷士也适时地松开了她。

“我们交往好吗？”殷士再次问。

“我……”郭焰似乎鼓足了勇气，“好。我尽量学。”

就算不相信爱情，不相信婚姻，也许也应该相信命中注定。

“三生有幸。”殷士的手指拨开郭焰额头的发丝，“焰焰，你不必学，你做得很好。”

“我……”郭焰抿了抿唇，“很晚了，我明天还要开会，所以……”

“来。”殷士起身，伸出手，拉起了郭焰。

借着月色，殷士将郭焰送回了房。

“晚安。”殷士绅士地推开门。

“晚安。”郭焰走进卧室，带上门。

殷士做了个深呼吸，转身离开。

郭焰走到窗台边，将那一沓资料随手收进了抽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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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第一天早晨。

殷士七点就站了郭焰的门外，他知道，郭焰是一个每天定时起床的人，就连周末也是六点五十准时醒来，然后七点走出房门。

“早餐我准备了馄饨，热腾腾的。”殷士靠在门框上，没有戴眼镜。

“你……”郭焰眨眨眼，她突然发现，殷士的眼睛很漂亮呢，有点花哦。

“我姐一直说，如果我爱上一个女人，让她看我的眼睛就行了，一定会追到手的。”殷士勾起笑容，貌似无辜地眨眨眼。长着这么一双深邃的桃花眼是幸运呢还是不幸呢？反正老姐说他这双眼招人恨。

“你不近视？”郭焰微微别开眼。这双眼还真是挺花的，看得人有点心跳，似乎会沉迷在里面。殷士的眼睛不算大，双眼皮也不算很深，但是瞳孔……是一种深褐色的深邃，而不是那种传统的黑色。很奇怪的颜色，叫人很难直视。

“不近视。”殷士慵懒地打了个哈欠，“隔桃花而已。怕女人都爱上我。”

“切。”郭焰一把推开殷士，“你不是说吃馄饨的吗？”

“你先换衣服梳洗，很快能上桌。”殷士转身去厨房，“对了，晚上我来接你下班，去一个地方吃东西。”

“恩……”郭焰需要想一想，今天有没有需要留下加班的工作？

“别想了，你也放过你的秘书。”殷士伸出手，捏了一下郭焰的鼻子，“我们要去的那个地方，明天就不在了。”

“这样啊……”郭焰点点头，“好吧，如果那个地方就只有今天最后一天开了，那么……就去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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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半。

郭焰抬起头，阖上文件，然后走到了办公室附带的卫生间整理了一下仪容。恩……看起来还不错。对着镜子，郭焰整理了一下发丝，补了唇膏。

这是她的第一次约会。

殷士早上神秘兮兮的，说是去一个好地方，而且明天就不开了。是一家老店要关门歇业了吗？也或者是私房菜，一个月就做一桌的那种？殷士向来都会享受生活，却不会奢侈浪费。也许还是去kingway？今夜又有主题活动？

是不是应该换礼服呢？其实休息室里备有两条礼服长裙，一条鸡尾酒裙，都是应急了，就怕有紧急的应酬。恩……金色的那条很漂亮，但好像不够女人。银色的也和冷冰冰。那么……香槟色的鸡尾酒裙好了。

郭焰很快就拿出鸡尾酒裙换上了。

郭焰刚换好衣服，殷士就进来了。

“你……”看着换好裙子，装扮好的郭焰，殷士瞬间愣住。

“额……怎么了？”郭焰看看自己，有什么不对吗？

“很美。”殷士走近郭焰，“可是……算了，我还是带你去吃大餐。”

“哎？不去你说的那个地方了吗？”郭焰皱眉，她对那个明天就歇业的地方很感兴趣。

“可是你穿成这样去不太合适。”殷士扶了扶眼镜，“你这样真的很漂亮，让你换衣服我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额……那我应该穿什么？”郭焰被弄糊涂了。

“穿……这样，我们去商场，买一套换上，然后你就跟着我去一个对我意义重大的地方。”殷士走到郭焰身边，抬起手。

郭焰把手交到了殷士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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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我穿这个？”郭焰站在商场里，手里拿着一套从打折区的花车里翻出来的运动衣。

“恩。”殷士点点头，“我们要去一个很平民的地方，你的小礼服裙不合适，会引起围观的。”

“额……”郭焰犹豫了一下，她可是精心装扮的，她从没想过自己的第一次约会要穿廉价的运动服。

“我保证，很好吃。”殷士伸出右手捧心。


半小时后，郭焰终于知道那个对殷士很有意义的地方是哪里了。

夜市！

殷士把车停在了一个大卖场的停车场，然后带着郭焰走了一段路。在路口，郭焰就闻到了呛人的烟味，夹杂着各种重口味的调味粉末。

这是一条自然形成的马路夜市，没有任何的品味可言，甚至连基本的卫生都保证不了。

“这就是你说的……”郭焰伸出手，指着眼前那黑压压的人群，烟雾腾腾火光漫天的烧烤摊……她的第一次约会真是……令人发指！

“走啦，我爸妈也不准我来吃，可是我从小吃到大还不是好好的。”殷士不容分说的拉着郭焰就往里面走。

“喂……”郭焰来不及叫住殷士就真的被殷士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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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郭焰都皱着眉，不时咳嗽。

这里真是烟雾缭绕的，熏得她有点流眼泪，还咳嗽。空气里都有辣椒粉和胡椒粉的味道。一个个摊点，老板都在招呼客人，好几个老板还光着身子，赤膊上阵，额头的汗似乎都从下巴滴下来了！这可是大冬天！虽然这座城市的冬天并不冷，但也不至于这样……

耳边充斥着各种叫卖声，招呼声，更有一首首交叠吵闹的网络神曲。为了招揽客人，很多摊贩将录音机、音响搬到了现场，放着所谓的流行歌曲，节奏感超强，也吵得郭焰觉得心烦。

这里的热闹还真是超出了她的认知。她真的不知道这座城市里还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帅哥，美女，生蚝买一送一了啊！”一位小伙子正赤着上身，正在卖力招揽生意。

“一打生蚝，双份辣椒粉，加酱油！”殷士痞痞地走上前，“挑新鲜的啊。”

“没问题~女朋友不错啊！”小伙子利落地从脚边一个盆子里拿出生蚝，“你艳福不错，口福也不错，今天的生蚝可是最新鲜的……”

郭焰打了个寒颤，要不是殷士拉着她，她早就跑了。这种东西能吃吗？！

殷士拎着一袋子烤生蚝，然后又拉着郭焰往里面走。

很快的，殷士又带着她来到了一个……算是比较让郭焰觉得舒服的地方，因为这里没有了呛人的油烟味。一个较大的摊子，摊子上有很多小蒸笼。一位大妈正在招呼客人。

“要酱油芥末，十五块，美女，收你五十，找你三十五，拿好了。”大妈手脚麻利的找钱，然后把一个牛皮纸袋交给了一个步履匆匆的女人。

“hi，美女，两只元宝蟹，要最肥的。”殷士走上前。郭焰咽了咽口水。美女？这位大妈连孙子都有了吧？

还有，元宝蟹，不是很贵的吗？虽然酒店进价很便宜，利润很高，但是她不知道这街头夜市还有卖元宝蟹的，而且是当点心一样，直接蒸一下就卖。十五块……便宜得叫她这个做餐饮的牙痒痒。

“帅哥，你挑还好我挑？”大妈倒也不含糊，见招拆招。

“美女，信你啦~”殷士打了个响指，“来，我女朋友哦，我第一次带她来，找只肥的给她，给点面子啦~”

说着，殷士一把搂过郭焰的腰，将她揽在身前，似乎在炫宝。

“没问题，看在你帅的份儿上，姐给你挑两个最肥的！”大妈乐呵呵地看着殷士，然后从笼屉桌子上拿过了两笼，打开，“不错吧？”

“行。”殷士点头。

郭焰目瞪口呆地看着殷士，还有大妈，还有两只膘肥体壮的元宝蟹。

接下去，还发生了更令她目瞪口呆的事。

只见这位和蔼亲切热情的大妈把元宝蟹从蒸笼里拿出来，然后直接放进了牛皮纸袋，接着……大妈的脸色一变，瞬间就变得苦大仇深似的，她拿出一把大木槌，咚咚咚地敲起了牛皮纸包，好像和牛皮纸袋里的元宝蟹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郭焰别开脸，她没见过那么暴力的做法。一别脸，她看到了摊子侧面。一个光着身子，卷起裤脚的男人正在把一只只似乎还活着的蟹扔进一个大大的塑料盆，然后用水管冲一下，就算洗过蟹了。接着，那个男人将空的蒸笼从桌子上收起来，根本就不冲洗，直接把那些在澡盆子里涮过一遍的蟹放进了刚刚收回来的笼子，然后继续放上笼屉桌，继续蒸。

额……看起来就是个夫妻老婆店。老公负责洗蟹、蒸蟹什么的，老婆负责收钱找钱，卖蟹。

“帅哥美女，看你们恩爱的份儿，送你们姜丝酱油芥末，一共三十块，谢谢。”砸完蟹，大妈瞬间就恢复了温和亲切慈眉善目，她将蟹和所谓的送的姜丝、酱油放在袋子里，交给殷士。

“谢咯，生意欣荣，风平浪静啊！”殷士接过袋子，拉着郭焰走人。

紧接着，殷士又拉着郭焰去买了咖啡、奶茶、臭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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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这条街，郭焰做了一个深呼吸，空气……好新鲜。

“你是想和他们那样坐在路边吃，还是回车上？”殷士指指街边花坛上坐着的几个年轻男女，他们手里都拿着一碗碗的粥、老鸭粉丝汤这类的，一地都是烧烤用的竹签。

“我想分手可以吗？”郭焰嘟嘴。她的第一次约会……惨不忍睹吗？

“不可以。”殷士学着郭焰的动作，嘟嘴，“你试试就知道了，这种地方最接地气。这里的海鲜可是整个城市里最新鲜的，今天早上才从海里捞上来的。”

“真的假的？”郭焰质疑。

“那位大妈，他们夫妻俩原本就是打渔的，可惜，码头上收成筐的统货太便宜了，他们为了能卖更高的价格，生活得好点，所以来这里占地盘，做生意。我上初中的时候，他们就在这里的，大叔还和别的摊主打过架。”殷士拉着郭焰，要分手？想都别想，“现在，他们家其他孩子、兄弟都在打渔，他们夫妻负责卖，家庭和睦，其乐融融啊。”

“……先回车上。”郭焰发现出了小吃街，还真有点冷，小吃街上烟雾缭绕的，还挺暖和。

“好，我初中就在这里吃了，老爸老妈不让，我还是偷偷跑出来，这里比学校食堂吃的好多了。”殷士和郭焰一起走向大卖场，“那家卖生蚝的，我最多一次一个人吃了五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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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超市车库，殷士看到一个垃圾桶，瞬间就把手里的奶茶和咖啡扔了。

“喂，你干嘛扔掉？”郭焰不明白，殷士刚刚还一路在说服她，说是小吃街的东西很不错。可是现在，他就扔掉了一个袋子。

“咖啡是速溶的，奶茶都是香精，根本就没奶。”殷士打开车门，让郭焰进去。

“那你还买？”郭焰皱眉。

“那个小女孩只有十一二岁。”殷士微微感慨，“没有人会让十二岁的女孩在夜市上一边就着路灯做作业，一边卖咖啡的。她只有妈妈，她妈妈在这里卖了七八年的咖啡了，据说是老公在工地上出意外死了。”

“……”郭焰无语。她确实没想过这些。

殷士坐上车，拿出元宝蟹。

“试试。”殷士拿起一只蟹钳，蟹钳已经被砸碎，上面挂着一大块蟹腿肉，“大妈的蟹，不放任何调料，但就是很好吃。我想……如果可以，她也想和你一样，穿得漂漂亮亮的去吃大餐。不过现在……她卖元宝蟹似乎也挺开心的。”

郭焰慢慢接过那一片肉，放进嘴里。瞬间，清甜细腻的感觉满足味蕾。她从来不知道元宝蟹那么好吃。

“很不错吧？其实芝士烤之类的，真是糟蹋了它们。”殷士自己也拿出一块蟹肉，放进嘴里，一脸满足。

郭焰闭上眼，抿了抿唇。

“你喜欢来这里，我想……不仅仅是因为有元宝蟹和生蚝吧？”郭焰靠在车座上，吐气若兰。

“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呢？”殷士勾起笑容，他就知道，他的小丫头很善解人意，明白他的意思。

“因为这里的人情味。”郭焰勾起唇角，“元宝蟹是挺好吃的，一家人为了更好的生活一起努力……真叫人羡慕。”

“我和老爸不合，一吵架，我就来这里。”殷士拿出生蚝，把一包元宝蟹给了郭焰，“这里经常有人吵架，更有摊贩和警察发生冲突，不过……这里能看到人情味。比起这里很多人，我是绝对的幸运，但是我又无比地羡慕他们。”

“……明天要关掉了？”郭焰突然觉得有点不舍得。殷士的话让她突然觉得这个地方……也不是很难接受。那就是生活，真正的生活。也许她的少年时代并不快乐，但是她毕竟是幸运的。

“明天这里要举行什么联合执法，据说这里在这个月会被取缔，不过我觉得过一段时间又会开了。去年开什么运动会的时候，这里也清场过。这里的摊主其实很配合执法部门的，只要那些管事儿的开口，他们会撤摊的，不会让那些小警察难做，不过之后呢，他们还是得生活，那些所谓的执法部门也睁只眼闭只眼了。”殷士耸肩，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其实这里的商贩和执法部门都打成默契了，该撤的时候就撤，说到底，那些来劝他们，收缴他们摊子的，也都是入职不久的警员，都算是各行业的底层吧，打起来也没意思。

去年运动会开的时候，这里要清场。大妈就说过，都是讨口饭吃，他们拿工资，我们做生意，能做到时候希望他们别让自己活不下去，不能摆的时候，她不想让那些二十出头刚刚工作的人难做。

也许正因为这样，这个地方才存在了十几年之久。

“喂，你留个生蚝给我。”郭焰戳戳殷士，他一边说一边吃，都吃得差不多了。

“你叫我阿士，我就给你。”殷士勾起笑容，“而且要让我叫你焰焰。”

郭焰说过，私下只能叫她郭焰，不准叫焰焰的。

“不让你叫，你不是叫到现在……”郭焰低喃，“不给算了，反正还有元宝蟹……”

“……真是不可爱。”殷士委屈地看着郭焰，摘掉眼镜，眨眨眼，“你有没有看到我很委屈？我每天都焰焰焰焰地叫你，你不但不叫我阿士，还不让我叫你焰焰……”

“……停。”郭焰舔舔唇，这个殷士，不知道卖萌可耻吗？！

“叫一声嘛。”殷士突然发现，自己撒娇有用啊~虽然听起来怪怪的，但是他真的觉得逗逗焰焰挺好玩的。

“额……”郭焰咽了咽口水，“阿……士。”

“乖！奖励你的。”殷士突然搂过郭焰，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个吻，然后给了郭焰两个生蚝。

郭焰嘟嘟嘴，真是得了便宜卖乖。不过这元宝蟹真的挺好吃的，比酒店里的那些新鲜多了。她的第一次的约会……很特别。

仲夏秋夜云

第六章

冬雪。

一大早，殷士端着一杯暖暖醇香的咖啡，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一层白色，嘴角上扬。真好，一场瑞雪。冬天来了。

“殷士，我走了。”郭焰匆匆擦了擦嘴，然后补上一点唇膏，拿着她的车钥匙匆匆踏出餐厅。

“晚上去爷爷那里吃火锅吧。”殷士微微转过身，唇角带笑，“我们还没怎么正式拜访过爷爷。”

“这……”郭焰有一点犹豫。爷爷的身体不知道怎么样了，虽然她每天都会给爷爷打电话，但是这段时间都没有回去好好吃顿饭。可是如果现在回去，爷爷会不会察觉什么？毕竟她和殷士的关系……刚刚有一点点进展，连热恋都谈不上。

“我会安排的，你按时下班就好。”殷士走上前，喝了一口咖啡，手指摸索着咖啡杯的手把，“信我。”

“……好吧。”郭焰应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人了。为了今天能按时回来吃什么火锅，她必须早点去办公室全力以赴地工作。不自觉地，郭焰的步伐加大了。

“别忘记带围巾。”殷士摇摇头，郭焰还是没学会好好爱自己，“你的肩颈需要保暖。”

郭焰微微停住脚步，然后去了衣帽间裹上了一条羊毛围巾。殷士的话有道理，她就会采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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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家。

大宅深院。

面对院子里的一片雪白，郭老爷拄着他的权杖，发呆。

“老爷。”管家走上前，他伺候了郭老爷五十年。

“我想出去走走。”郭老爷说。

“外面太冷了，医生说过，明天要进行体检和治疗，您必须注意保暖。现在……您不能感冒。”管家微微欠身。郭家待他不薄，他的儿子、孙子都在郭家的企业里就职。

“可是这样的日子……”郭老爷哀叹。也许在外人看来，他真是太不知足了。他有家有业，最重要的是，他有一个很能干的孙女。可是现在，到了该享受天伦的年纪，陪伴他的却只有一群恪守职责的随从，以及一栋空荡荡的宅子。

“老爷、先生。”女仆匆匆从走廊里小步走来，没有弄出响声，她们可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怎么了？”管家问。

“老爷、先生，殷士少爷来了，带了很多……食材。”女仆不知道该怎么叫，该怎么说。殷士是小姐的丈夫，应该叫姑爷，可是老爷吩咐过，叫殷士少爷……真奇怪。殷士少爷来了，还大包小包地来了，那些东西……好像是吃的。

“哦？请他到这里来，陪我喝杯茶。”郭老爷点头，还知道来看他，还算有心。

“老爷，你明知道……”管家微微皱眉。

“没关系，就当有个伴儿。”郭老爷微笑，不管怎么说，殷士能来看他就不错了。

很快的，殷士穿过长廊，走到了郭老爷的身边。

“爷爷，焰焰很想你，想和你晚上一起吃火锅，所以我先来陪你，你看……可以吗？”殷士走上前，扶住了郭老爷的手肘。

“火锅？”郭老爷略有深意地看着殷士。

“恩，这样的天，一家人在一起吃火锅最好不过了。”殷士扶了扶眼镜，“我有朋友喜欢自己种菜、种植物，我从他那里弄来了一些蔬菜，很健康，一定比外面卖的好吃。”

“既然焰焰想吃，那就吃吧。”郭老爷对管家微微一笑。

管家大叔也只好转过身，离开了。

“我记得小时候帮姐姐一起做蛋饺、墨鱼丸子，不知道爷爷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做呢？自己做的，又好吃又健康。”殷士说。郭老爷的孤独，他心知肚明。在海外留学的那几年，他真是很怀念小时候和姐姐偷偷吃蛋皮的日子。

“你会做这些？你不是医院的少东吗？”郭老爷问。殷士和焰焰的关系，显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么亲密，不过……殷士能骗他们郭家什么呢？殷士的一举一动，他都叫人盯着。他似乎……并没有想要伤害焰焰和郭家。既然这样，就先让他享受生命最后时刻的亲情吧。

“小时候还不是，我父母原来就是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后来我爸爸给一位明星动了手术，名声鹊起，也医治了几位名人，所以才有了点钱，入股了医院。”殷士答，“他占的股份其实并不多，现在依然站在手术台上，管理和投资方面，他并不在行。”

“这样啊……”爷爷勾起笑容，“小时候过年，大家都会自己做东西，我记得我小时候啊，还炒花生，炒瓜子。对了，我们可以自己做鸡蛋面，放在火锅里很好吃。”

“都听爷爷的，想吃什么我们做什么，自己做的一定很好吃。”殷士扶起爷爷，“我们去厨房吧。”

郭爷爷应过，让殷士扶着一起去厨房。呵，自己多久没有去过厨房了？虽然郭家是从厨师做起的，但是自从家业建立之后，下厨这种事，和郭家人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了。

现在，眼看着生命到了尾声，这和晚辈们一起下厨做饭似乎也成了一种奢侈的乐趣。不管殷士出于什么目的进入郭家，他都愿意享受现在的天伦之乐，因为他相信，就算殷士想对郭家不利，他的焰焰也完全能掌握全局。焰焰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不会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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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女仆们帮忙洗菜、切菜、剁肉馅，不过很快的，她们就不得不跟着殷士学做一些事的，因为殷士带来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她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些植物应该怎么处理。

“这是云南的鸡枞菌。”殷士拿过一朵亮黄色的菌菇。那一抹亮黄色让人眼前一亮，也让人觉得后脊背发凉。通常来说，越是颜色鲜艳的菌菇越是有毒，这种鸡枞菌的色彩就是通体亮黄的，漂亮得有点叫人退避三舍。

“这……”管家犹豫了一下，“这种深红色的呢？”

“牛肝菌。”殷士答，和鸡枞菌放在一起的是牛肝菌，很形象，牛肝的深红色，外形已经不像蘑菇了，不过很好吃。

“云南出菌菇。不过在这里很少见。”郭老爷拿起鸡枞菌看了看，“这里的气候不适合它们生长，而且就算是空运也不可能有那么新鲜的。你从哪里弄来的？”

“白家。”殷士微微欠身，“我刚好认识白家传人，他虽然不再从医，不过致力于培养各种中草药和植物。我和他一样，想要真正实现药食同源。”

“白家？”郭老爷微微皱眉，“没有记错的吧，曾经的一次医学论坛，你父亲和白家……”

“没错。”殷士坦承，“家父和白家不合，不过我和白石关系匪浅，上一代的观念差异并不影响我们的友谊。”

“那么你信中医还是西医呢？”郭老爷问。殷士是越来越让他喜欢了，比起焰焰，殷士更为有主见，更为独立。

“只要能救人，都一样。”殷士轻描淡写地说出一句。

“哦？呵，那我这样的不治之症……”郭老爷启口。他得的病，医生说随时可能离开人世。

“其实……也不一定是不治之症。”殷士微微勾起笑容。

“哦？”郭老爷挑眉。

“如果这病能拖二十年……”殷士拖长了尾音。以爷爷的年纪，如果能拖二十年，绝对也是高寿了。

“人固有一死。”郭老爷明白殷士的意思。

“老爷……”管家给郭老爷端了杯茶，“别说晦气话。”

“晦气什么，连皇帝都没有万寿无疆的。”郭老爷对生死并不避讳，他不是一个自欺欺人的人。二十年……他不敢想。十年就算奢侈了。按照传统，如果十年之后他再作古……都可以当喜事办了。

“当年的国母靠青霉素就维持了多年。”殷士放低了声音，“爷爷，如果西医不行，其实可以试试中医。西医的化疗会让正常细胞一同死亡，靶向性太差。加上您的年纪……其实保守治疗会减轻身体负担。临床上，很多患者最后并不是因为癌症去世，而是因为器官衰竭。当然了，单纯的中医中药的成分过于复杂，肝肾负担也较重，可以两方结合一下，也许会有改善。”

“……听起来有道理，可是哪里去找一个中医西医都会的医生呢？”郭老爷微微叹气。化疗的痛苦，他太清楚了，每次化疗完，他总觉得会身体情况比以前更差了。

“有一个人可以。”殷士站直了身体，这个人，肯定没人想到。

“谁？你和白石都没有行医执照。”郭老爷问。殷士和白石都没有继承家业，而殷康和白杏都是保守派，看不顺眼很久了。

“家姐，殷奈。”殷士笃定地报出自己姐姐的名字。

“哦？”郭老爷颇感意外。

“她才是那个可以真正将两者结合的人，除了性子温和了一点之外，她应该能改变整个医疗界。”对于姐姐，殷士不惜赞誉之词。小时候，因为他是儿子，因为他天生聪颖，所以全家似乎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并且给予厚望。可是所有人都忘记了他还有一个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姐姐。

殷奈和殷士不同。殷士虽然不是热情开朗的人，但他自小自信果敢，外貌俊挺，擅长美术，举止之间比同龄人更为多礼、成熟，外加骨子里的那一点叛逆，所以在学校的时候，殷士就是同学们背地里羡慕、议论、暗恋的对象。

殷奈从小安静、听话，长相普通，勉强算得上清秀，性格温柔，属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让老师家长都放心的人物，但是在学校，她并没有太多的朋友，也经常被同学们忽视。

可是殷士知道，自己的姐姐才是那个外柔内刚，可以融会贯通中西医精髓的人。老爸不知道，当年不止他偷偷修了中医学，还有姐姐。姐姐还曾经用英语名在海外的杂志上发表过论文。

“姐姐三年前就考到了中医执照，而且还接手了白家的病人，将一个差点毁在我父亲手里的女孩给彻底治好了。”殷士有点骄傲，菲菲是他救，是白家救的，也是姐姐救的。他把菲菲从变形的车里救了出来，白家给予了她最及时的治疗，避免了她被开颅，而姐姐和白石则通过多年的努力让菲菲彻底痊愈。

“可以邀请你姐姐一起来吃火锅。”郭老爷说。今天殷士说要吃火锅什么的，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来劝他进行中西医结合的保守治疗。

“下次吧，姐姐出来也得给父亲一个合理理由。”殷士摸摸鼻梁，他其实并不是太擅于撒谎的，“白石也得帮您，他可以从饮食开始，让药物变得容易接受，甚至很美味。”

“美味……”郭老爷抿了抿唇，从患病之后，他就好像失去了味觉。化疗让他的身体虚弱，味觉麻木。好在，现在的郭家已经不靠厨艺维持家业了，不然的话，一个失去味觉的厨子会一钱不值的。

美味……再次体会到这种感觉，是不是有点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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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六点半，郭焰忙完了工作，依照约定来爷爷家吃火锅。

“老爷。”老管家先拿起了一个碗，然后准备往锅里涮东西。

殷士的眼神一凝。管家的意思是，他需要先试菜？郭家老爷还真是皇帝的待遇。

“今天不用了。”郭老爷摆摆手，“今天是火锅，没必要。”

“……是。”老管家看了一眼色彩异常鲜艳的菌菇，然后后退一步。

“管家先生。”殷士站起身，“爷爷，火锅讲究的就是气氛，我倒是觉得管家先生可以和我们一起吃。”

什么？！

所有人一愣。

这主仆不同桌是向来的规矩，谁都不曾逾越。殷士这么提议简直有一点大逆不道。

“我觉得可以。”郭老爷看着殷士。他的风格和自己年轻时候还真是有几分相似。焰焰比较乖，也倔强，但就是苦了自己。殷士倒是很有冲劲，敢作敢当，敢作敢为。

老管家显然有点受宠若惊，再次确定了郭老爷的意思之后，他还吩咐人去厨房拿公筷什么的，不过也让殷士拒绝了。吃火锅呢，分得太清楚就没意思了，热气腾腾的，大家围在一起才有意思。

“老爷。”管家一直在帮郭家老爷盛菜、涮菜，虽说让他一起坐下了，可是他依然恪守本分，不敢逾矩，总是不停地站起、坐下伺候郭家老爷吃东西。

“你也吃。”郭老爷一把按下身边的管家，“你到我身边多久了？”

“四十二年。”管家答。

“也该变一家人了。”郭家老爷轻叹一口气，“按过去的说法，如果你没有子嗣，我们郭家有义务给你养老。”

“老爷……”管家有点不知所措。跟着郭老爷，他知道自己已经很幸运了，当年，在他最困苦的时候，是老爷给了他工作，而且从未苛责过他，甚至帮他娶了妻。现在他的孙子还在郭氏。

“您就别客气了。”殷士亲自给管家捞了个蛋饺，“尝尝我的手艺，我姐姐教我做的。”

“你做的？！”郭焰眨眨眼，这家伙还会做蛋饺？

“是啊，小时候我和老姐一起做蛋饺，一边做一边流口水，经常做着做着就把蛋皮吃完了。”殷士凑近郭焰，笑言，“身为郭家的传人，你不会做饭，很是失职。”

“……做企业又不是做厨子……”郭焰反驳，可是面对爷爷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她似乎有点没底气。爷爷当时给她找了很多老师，偏偏就没有教她做饭的。

“来，你喜欢的菌菇，我问白石要了鸡枞菌，很鲜。”殷士殷勤地给郭焰弄吃的，“再给你烫几个虾吧？要不要元宝蟹？”

“元宝蟹？好啊。”郭焰一口应下，那天夜市的元宝蟹还挺好吃的。

“来，鸡枞菌好了。爷爷，管家先生，一起吃。”殷士给每个人都捞了一些，包括自己。

管家犹豫了一下之后，终于端起碗，拿起了筷子。

郭焰端起碗，吹了吹刚刚沾了酱料的鸡枞菌，刚想放进嘴里……手机响起。

“抱歉，公司紧急电话。”郭焰放下碗，站起身，接电话，转身去客厅接电话。

几分钟后，郭焰回来了。

“元宝蟹好了，给你涮了大蟹腿。”殷士那过一把特制的吃蟹的锤子，给郭焰敲蟹腿。元宝蟹的蟹壳很硬，还是砸开比较好。

“哦。谢谢。”郭焰露出笑容。

“没什么事吧？”郭老爷问。他信任焰焰的能力，但也要关心一下。

“没有，就是……年会啦，员工年会，秘书提醒我该批行政提交的方案了。”郭焰答，眼神却盯着元宝蟹腿。

“没事就好，吃饭吃饭。”郭老爷乐呵呵的，热气腾腾的火锅啊……看起来殷士真的改变了焰焰很多，焰焰以前是不吃火锅，不吃蟹的。
第七章
郭焰拿着一杯石榴酒，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积雪，若有所思。
“亲爱的，你不能喝酒。”殷士突然出声。
“额……”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郭焰显然被吓到了，整个人惊跳起来。
“乖。”殷士淡定地从后面搂住郭焰，同时接过了她手中的高脚杯。
“你进来怎么不敲门？”郭焰在殷士的怀里转了个身，和殷士面对面，皱眉，他真的吓到她了。
“我敲过，你没发现。”殷士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想什么呢？”
“没什么。”郭焰别过脸。
“我的元宝蟹……”殷士伸手捏了一把郭焰的脸颊。
“喂！”郭焰瞪了殷士一眼。
“你都答应和我交往了，按我们的关系……”殷士暧昧的眨眨眼。其实亲吻都不算为过，何况是吃这点小豆腐呢？
“我才不是元宝蟹。”郭焰霸气地也伸出手，扯开殷士的脸。这个家伙，混蛋到家了，随便给她起绰号，而且是这样一个绰号！
“你和元宝蟹一样啊。”殷士揉揉脸，握住郭焰的手，“外壳要用锤子敲，可是里面又细又软。”
“那你是什么？大尾巴狼吗？”郭焰抽回自己的手。什么比喻，真难听。有人会叫自己的女朋友元宝蟹吗？！
“我看起来很阴险吗？”殷士勾起笑容，扶了扶眼镜，“还是你觉得我很专一？狼是一夫一妻动物，至死不渝的。”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郭焰转换了话题，她不太能听殷士说甜言蜜语，那让她有一点……不知所措。
“想知道吃火锅的时候，你到底接了一个什么电话。”殷士凑近郭焰，“你告诉我吧，不然我会胡思乱想。”
“额……你不觉得一个男人发嗲有一点……”郭焰觉得自己的胃不舒服。
“对你有用就行了。”殷士蹭蹭郭焰，“你就告诉我吧，不然的话我会失眠，会睡不着，会每天问你……”
“够了！”郭焰喊咔。这个殷士，怎么有点娘娘腔和死皮懒打啊？！
“告诉我……”殷士摘掉眼镜，冲着郭焰眨眨眼。
“……卖萌可耻。”郭焰无语地看着天花板，最后决定投降，“领先餐饮申请破产保护了。”
“领先？早餐专卖店那个？”殷士知道，这个是品牌连锁餐饮管理公司，他去意大利之前，这个品牌还是不错的，在这座城市里，地铁站附近都会有连锁店或者便利店专柜。不过他回来之后，好像就看不到这家店了。
“没错。”郭焰点头。
“那为何会让你如此困扰？”殷士环住郭焰的腰。她一定不知道自己很瘦，很轻，完全不像看起来的那样强势。
“那是我父亲一时大意，让人骗走的。”郭焰眼帘低垂，带着一种哀伤。
“……和那个女人有关？”殷士知道，那个什么女演员是郭家的一根刺，更是郭焰的仇人。
“算，因为她，我爸爸很信任她那个堂兄，后来那个人拿到了签章，将郭氏名下的一个品牌连锁转到了自己的名下，改名领先。”郭焰叹了一口气。色字当头，当年的一个女人毁了她的家，也差点让郭氏不复存在。
“这次是你逼他们破产的？”殷士搂紧郭焰。如果焰焰用商业手段夺回郭家的东西，同时报复他们，他一点儿都不觉得奇怪。郭焰真的狠下心的时候，确实没有一点妇人之仁，不然的话，郭氏也不会在她手里发扬光大了。
“没有。”郭焰果断否认。
“领先到他们手里应该有很多年了……你接手郭氏也有五年了，为什么不动手？不像你啊。”
“爷爷把郭氏正式交给我的时候，再三强调，不准对领先动手。”郭焰皱眉，爷爷真的很奇怪，按爷爷性格，他都把父亲一脚踹到菲律宾去了，没道理不把领先收回来的。
“恩……你现在想参与拍卖，把领先买回来？”殷士明白郭焰的想法。爷爷当时说不准对领先动手，不过现在，领先是自己倒了，她总可以去把盘子接下来吧？
“恩，不过我在想要不要给爸爸和爷爷打个电话……”郭焰有点拿不准主意。隐约的，她也觉得爷爷和爸爸对领先的态度有一点特别。如果真的是被骗的，就算爸爸不计较，爷爷也一定会在这近十年里搞垮领先的。在餐饮界，郭氏的实力不容小觑。可是偏偏，爷爷没这么做，也不同意郭焰这么做。现在领先破产，资产面临拍卖，她可以趁机把领先拿回来，而且是光明正大地拿回来，但是不知道爷爷和爸爸的态度会不会……出人意料？
“那就打一个电话。”殷士拿出手机，“有时候，我们总是会把一个故事补全。我们认为的事情，往往并不是真相。”
“……我先给爸爸打。”郭焰接过手机，“他才是当事人。”

“恩，我去给你炖些银耳羹，安神，对皮肤好。”说着，殷士准备适时地离开。
“等等。”郭焰本能地抓住了殷士的手臂。
“好。”殷士握住郭焰的手，摩挲着自己的脸，“我陪你。”
郭焰很快按下了按键给远在菲律宾郊区度假村的父亲打了个电话，上一次他们通电话是郭焰结婚的时候。
郭父：殷士？是焰焰让你打电话吗？
郭焰：……领先今天申请破产保护。
郭父：……焰焰，买下来。
郭焰：那……爷爷当年嘱咐说，不能管领先的事。
郭父：那是我求他的。现在既然它自身自灭，也该物归原主了。
郭焰：我想知道真相。
郭父：……我说我和tina没有关系，你信吗？
郭焰：那个女人……逼死了妈妈……
郭父：没有，你妈妈早就得了被害妄想。那天tina是去餐厅找我的助手jerry，jerry是她的堂兄。你妈妈从不管餐厅的事，那天她是去抓奸的，她一直怀疑我有外遇，假想过很多情敌，并且雇了几个人暗地里查我。那天，她突然想到我可能在餐厅会情人，所以突击来餐厅，想要看看我在做什么。偏偏那么巧，她遇到tina。她知道tina和我认识多年，就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相，最后……焰焰，我和tina没有不正当的关系。
郭焰：那为什么爷爷把你发配到了菲律宾？如果你真的没有对不起妈妈，为什么不解释？
郭父：……我的错在于……曾经太渴望友情。
郭焰：……
郭父：焰焰，你有朋友吗？
郭焰：……
郭父：我和你一样，从小在家庭老师的教育之下长大。没有进过学校，没有过过集体生活。你爷爷从小让人教我高尔夫、骑术、网球、社交礼仪，全部的活动都是一个人的。所以……我没踢过足球，没有打过篮球，不知道什么是友情。你爷爷说，商场无父子。时时刻刻，我都在怀疑着身边的人。直到jerry来到我的公司。当时你才刚上学。
郭焰：他……怎么了？
郭父：他对我的关怀超过了下属对上司的尊重。我一度以为，他会成为我毕生的朋友。他私下和我开玩笑，陪我出席正式场合，帮我瞒着你妈妈让我有时间出去体会一下平民生活。我第一次打篮球、第一次踢足球、第一次参加派对……都是和他。我们也一起吃过路边摊。他介绍自己的妹妹给我认识，还有其他人。有一次，我和他在酒吧喝了酒，回家路上，我开车撞树，是他把我从车里拖出来……
郭焰：……可他带走了领先。
郭父：是的。那是一次考验。因为我经常瞒着你爷爷和你妈妈和jerry等人出去玩，久而久之，你爷爷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你爷爷一直要我离jerry远一点。他知道jerry家境普通，他怀疑jerry是冲着我的钱，可是我……我觉得jerry是坦诚的，毫无野心的，因为他跟了我七八年，如果有野心早就暴露出来了……于是我和你爷爷约定，考验jerry一次。有一次，我故意给了jerry机会，让他接触到了我的签章和口令卡，以及一份领先转让协议书……最后……事实证明，你爷爷是对的。我……他带走了领先。我不知道他是一开始就在骗我，还是因为我给了他一个巨大的诱惑，让他踏错一步，总之……愿赌服输。这件事之后三天，tina应该还不知道jerry已经拿到了领先，她来餐厅找jerry，结果……
郭焰：你和爷爷早就可以把领先夺回来的。
郭父：那是jerry应得的。
郭焰：？
郭父：事后，你爷爷想过要我夺回领先，说是给我一个教训，但是我请求他放过jerry，因为……我珍惜和jerry的八年友谊。jerry跟了我八年。就算是演戏，他也给了我八年的友谊，让我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所以……就当是给他的酬劳吧。最后你爷爷决定让领先顺其自然，如果jerry有本事保住领先，那么是他应得的，如果他保不住……我们就接了吧。
郭焰：妈妈她……
郭父：我太爱她。我以为让她当少奶奶，不用出去工作，不用操心就是最大的爱。可是……我让她变成了我曾经的我。你可以问问你爷爷，他很清楚来龙去脉，你妈妈当年已经在接受精神科的治疗。两件事发生得太快，太紧凑，我承受不及……你爷爷就直接把我送到了菲律宾。我想，他一来是要惩罚我，二来是怕我触景伤情，三来是希望我用工作麻痹自己，不再自责。
郭焰：为什么爷爷从没有告诉我？
郭父：你对妈妈的感情……我想爷爷他不想破坏。
郭焰：我……
郭父：焰焰，以你现在的信息渠道，你应该很容易核实我说的是不是真的。总之……信任的时候别忘记自我保护，但是……千万别去考验感情。
郭焰：你……什么时候回来？
郭父：等完成你爷爷当年给我惩罚任务就回来。
郭焰：什么任务？
郭父：在菲律宾建立三个连锁品牌，五个度假村，三家五星级酒店。
郭焰：……现在还差多少？
郭父：快了，只差一个度假村而已。
郭焰：爸，我可以……
郭父：够了，有你这声爸，我也……
郭焰吞咽了一下口水，喉头哽咽。父亲所说的是她从未想过的……往事，听起来和自己以为的完全不一样。电话的那头，郭父也一时呜咽。这声爸，他久违了。郭焰一直都相信她妈妈的日记，日记里说，父亲有外遇，而自己一直在寻找，其中那个叫tina的女演员就是怀疑对象之一。那天，刚刚好是tina去了餐厅，而妈妈偶然去餐厅就遇到了tina……
没错，妈妈有没有妄想症，这是能查到的，父亲没有必要骗她。她委托菲菲查过很多人，却从未想过查过自己的母亲，追查当年的真相……
“焰焰，照顾好自己。”郭父喃喃开口，“人生一次，别逼自己太紧。偶然的，放松一下，交几个朋友，不必太亲密，只要……你能不化妆地和他们在一起吃饭就行。”
“恩……”郭焰拖长了尾音，握紧了电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郭焰紧紧握着电话，目光呆滞，一道泪水滑下她的脸颊。殷士轻轻拿过了电话，然后将郭焰拥入怀里。这种时候，静静地陪着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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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way
郭焰端坐在吧台前，看着在吧台后面忙碌的白石。根据菲菲先前的调查，白石确实出生中医世家，也确实倾心于殷士的姐姐殷奈，可是他们真的能救爷爷吗？
“想喝什么？焰焰。”白石忙完，过来招呼郭焰。现在客人还不多，他可以和郭焰聊聊天。
“你看我需要喝什么？”郭焰伸出手，让白石诊脉。
“……阿士没陪你来吗？”白石自然地上手。
“没有，明天有个酒会，他负责现场的灯光设计，看场地布置去了。”郭焰答。
“来杯黑糖红枣甜汤吧，你今天不适宜喝酒。”白石勾起笑容，“我让厨房给你炖，顺便加薏仁。”
“殷士昨天给我炖了银耳羹。”郭焰收回手，抿了抿唇，“不是说银耳是凉性的吗？红枣是热性的吧？你们对我的身体判断差很多吗？”
“呵，体质不是只有热性和凉性之分的。”白石耸耸肩，“你最近的睡眠不错，而且……知道积郁成疾吧？”
“当然。”郭焰点头。
“你上一次来的时候，即将成疾。不过现在看起来，阿士帮了你。”白石微微一笑，突然的，他倾近郭焰，“不介意地话，让我看看你的眼白、舌苔。”
“好啊。”郭焰配合地凑上前，“需要我摘掉隐形眼镜吗？”
“不用，只要给我几秒钟。”白石伸出手，遮挡了一下吧台上的射灯光芒，也同时挡住了郭焰余光的视线范围。
几乎是同时的，酒吧门口有两道人影闪过。
“看起来还不错，没有红血丝，没有黄斑，舌苔颜色正常。你最近没有喝酒，这样很好，你的肝不太好，阿士显然不让你喝酒。”白石看着两道人影离开，随即回到原先的位置，随口说了几句。
“恩……你觉得我爷爷真的有救吗？”郭焰问。白石到底有没有本事她并不知道，因为白石目前所说的这些都是模棱两可的东西，随便一个江湖游医都会说吧？
“对一个年过七十的老人来说……保持生活质量地再活十年便是有救。”白石实话实说，“小奈和我妈联手都没办法保住的话……恐怕纯粹的西医化疗也拖不了多久，而且他会很痛苦地迎接死亡。”
“这样啊……”郭焰思索了一下。按现在的医生所说，爷爷的命剩下不到十个月，而且也确实很痛苦。与其这样还不如尊重爷爷的想法，让白石和殷奈试试？生活质量比生命的长度显然重要多了。化疗让爷爷这几个月的生活质量非常非常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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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士和菲菲匆匆出门，一踏入后巷，两个人都大喘气。
“我的天……郭焰怎么会在那里？”菲菲拍拍胸口。她可是一直隐瞒着自己认识殷士和白石的秘密，狠狠敲了郭焰几笔。
“我上次带她来过。”殷士耸肩，“我以为她今天会加班。”
“喂，要是她以后发现我们认识，你必须替我扛着，我可是为了你追老婆牺牲很大的，连艾斯的面都没见。你知道的，今天见不到的话，不知道下次他什么时候再回来了。”菲菲戳戳殷士。
“她让你赚了不少钱。”殷士提点菲菲，她显然是不想免费提供信息才不想郭焰知道他们关系甚笃的，“还是先离开吧，不知道焰焰什么时候就出来了。”
“去我那里？”菲菲挠头，她就两点一线的，除了kingway就是征信社兼住处，她好像没什么固定出现的场所。
“恩……陪我去一趟旧货市场。”殷士摸了摸鼻子。
“走。”菲菲转身就拐入一条更小的巷子。这条路比较隐蔽，就算郭焰突然从酒吧出来也不会撞上他们。
殷士紧步赶上。有菲菲在，他总能在旧货市场淘到好东西。
第八章
郭焰从kingway出来之后，去了一趟爷爷那里，和爷爷进行了探讨之后，她联络了白石，想和白母以及殷奈约定时间，带着爷爷去白石家诊治一次。
当郭焰把车开进车库，停好，下车的时候，她已经觉得疲惫，肌肉酸痛。平时这个时候，她应该趴砸床上享受殷士的穴位按摩，然后进入梦乡……当然了，这个习惯是她这两个月才有的。
恩……客厅的灯开着。殷士可能又在关心地板地下的那些鹦鹉螺了。有时候她还真是有些嫉妒那些鹦鹉螺。它们是那么无忧无虑，尽情地享受着自己的生活。看着客厅里暖色调的灯光，郭焰做了个深呼吸。有家的感觉……还不错。
推开家门，郭焰习惯性地想要换鞋、更衣，可是眼前的一幕让她有一点……
“殷士……”郭焰指着赤着上身，穿着中裤，一身汗，一身泥，还置身在一堆垃圾状物体中的殷士。
“焰焰，回来了？你洗洗睡吧。”殷士只抬眼看了郭焰一眼，然后就继续看着手里的东西。
“你弄一堆垃圾回来做什么？”郭焰走上前，差点要打喷嚏，还真是漫天灰尘啊！
“这可不是垃圾。”殷士再次抬头看着郭焰，“看看这个。”
殷士递给郭焰一张黑胶唱片。
“披头士……签名镀金碟？！”郭焰的眼神一亮，就算她不听流行乐她也知道这东西值钱。
“我刚刚收购了一个旧唱片店。我把所有的存货都搬来了，现在需要整理。”殷士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汗滴混着灰尘，流下脖颈、划过胸膛。
“整理……”郭焰咽了咽口水，“已经九点半了。”
“……你去睡吧，我整理好之后会把客厅弄干净的。”殷士继续整理他的旧唱片。
“你……整理好这些要做什么？”郭焰问，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要买那么多旧唱片回来，那种捡漏的机会并不会很多，殷士一下子把一家小店买了下来，这可不是一点点垃圾，其中百分之九十都会是垃圾。
“装饰阁楼，我说过，那个三角形的阁楼我一直没想到如何安排，不过现在，我想把它改成视听室。”殷士晃了晃手中的碟子，“最好的隔音，最好的音响，漫天的优质碟片……还有很多老电影。”
“那也不用急于一时吧？”郭焰皱眉，不过……“有粤剧？！”
爷爷很喜欢粤剧，以前妈妈也喜欢，还会唱两句。
“恩。”殷士指指地上的一堆，“我把早期的戏曲碟都留下了，这是传统文化，以后啊，怕是再也找不到这些名角留下的影音资料了。”
“我看我还是帮你吧。”郭焰转身，去衣帽间换掉衣服、鞋子，然后穿着家居服和暖暖的软底鞋回到了殷士身边。
“谢谢，你负责这堆，有价值的放这里，可以扔掉的放那里……”殷士吩咐道，“对了，我建议你留下所有的打洞碟，流行乐的话……没有签名或者签名不够大牌的，不管是不是限量版都扔了吧。当然了，如果有你喜欢的歌星，可以都留下。”
“我明白，剪口碟和打洞碟都是收藏标志，一定有其价值。”郭焰随手拿过几张碟看了看，“你花了多少钱买了这些？”
“恩……三个月基本工资。”殷士答。
“哇偶。”郭焰惊叹，“那张镀金碟就值回票价了。”
“没错。”殷士有些得意，他就知道，有菲菲的话，总能捡到便宜。
“那个店主不识货。”郭焰又发现了几张打洞碟，每一张都价值不菲。
“不，他很识货，但是店铺太小，东西太多，他没精力打理。而且他准备过完年就出国，跟着儿子移民澳洲了，我想他也急于出手，这个价钱算是大甩卖。”殷士耸肩，又分开了好几张碟。
“你留下了很多红色年代的东西？”郭焰挑眉。这家伙的品味很特别啊。
“那个年代的东西，发行量少。其实最不值钱唱片就是那些小牌流行歌手的碟，他们总以百万销量为傲。”殷士一边和郭焰聊天，一边干活。
郭焰赞同地附和了两句，然后继续帮忙。
“要不要喝点什么？”殷士伸了个懒腰，有点累了。
“我无所谓。”郭焰别开眼。
“那你先忙，我去煮咖啡。”殷士微微打哈欠，他有点困了，需要提提神。
郭焰没有回应，而是专心工作，她可不想熬夜，尽快弄完这堆东西才是当务之急。郭焰留下了一些老电影，一些话剧现场版，还有流行音乐的签名限量版唱片，以及一些纪录片。纪录片的价值，郭焰不太确定，不过……既然是纪录片，应该不会大规模发行，而且纪录片的拍摄时间比较长，又没有什么商业票房，所以越来越小众。何况它们记录了这个世界，记录了某个时代……
几分钟后，郭焰吸吸鼻子，突然抬起头。好香。
“要一杯吗？”殷士勾起满足的笑容，单手插在那条运动中裤的口袋里，斜靠在厨房门口，唇，似乎紧贴着杯子的边缘，看起来刚刚已经喝了一口。
“你加了什么？”郭焰问。
“自己磨的肉桂和香草。”殷士答，“咖啡豆是托人从南非带的，很香醇但咖啡因含量极低，当地的孩子都在早餐时间饮用这种咖啡。”
“好吧。”郭焰点头，闻起来很不错，所以就喝一杯吧。殷士一直要她保证睡眠，不准吃任何刺激的东西，但是他今天居然在半夜三更推荐她喝咖啡……想必这种咖啡一定很特别。
“这杯给你。”殷士走上前，把手里的那杯递给郭焰。
“……我还是……”郭焰不知道该不该接，她总觉得殷士已经喝过了。
“你嫌弃我？”殷士皱眉，一脸受伤的表情，“你都答应和我交往了……要是普通情侣，我们都该同房了，何况我们还有一张结婚证，可是你却连一杯咖啡都不肯和我一起喝……我明明没有碰到杯子边缘……”
“停！”郭焰无奈地喊咔，“我喝，我喝行了吧？”
“焰焰真好~”殷士把咖啡交到郭焰手上。
郭焰伸手去接，可是殷士却趁机在郭焰的唇上印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唔……”郭焰一愣，被偷袭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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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候，凌晨。
“好喝吗？”殷士和郭焰窝在沙发上，看着一部老电影。
“还不错。”郭焰抿了一小口咖啡，然后将殷士推开一些，“你就不能穿上衣服吗？”
刚才要整理一堆东西，殷士光着膀子上场干活也就算了，弄得一身灰一身泥一身汗之后，他去浴室洗了个澡，可是洗完澡，他还是光着膀子，就是换了一条运动裤而已。
“其实我原来一个人住的时候都这样。”殷士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们的协议细则中……”郭焰开口。
“我知道，公共场地要衣着整齐。”殷士接口，“可你一定要这样破坏气氛吗？”
殷士无奈地退开一些。要和郭焰谈一场正常的恋爱，还真是不容易呢。
“……那……刚才那些碟，你扔出去了？”郭焰转移了话题。她能感觉到，殷士好像有点生气。
“没有，打包放车里了。”殷士挠头，喝了口咖啡。
“哎？那些东西不是直接扔掉就好了？”郭焰不明所以。
“设计了一个网游会展，我要用那些废弃的CD碟做背景，它们的镭射反光很漂亮，会有一种外太空的感觉。”殷士解释了一下。
“……原来你是变废为宝了。”郭焰了然，“在你眼里有垃圾这种东西吗？”
“从哲学的角度上讲，一个物质失去相应存在价值的时候被人称为垃圾，但是一个物质的存在就是一种价值，只是对它的价值，人们是否能发现并加以运用的问题，所以这个世界相对来说不存在垃圾，只存在没有被发掘和利用的价值。”殷士的手指滑动咖啡杯的边缘。
“……我有点头疼。”郭焰揉揉眉头。殷士说的东西突然就变得有些……不接地气。
“既然这样……你早点睡。明天一早你准备上班吗？”殷士平静地说到。
“当然要。”郭焰答。
“那我给你准备咖啡，保存在咖啡机里，明天一早你自己倒，肉桂粉和香草也放在旁边，你自己加。”殷士伸手，关掉了电视屏幕。
“那你……”郭焰语塞，这些日子以来，殷士总是给她准备好早餐，可是听殷士的意思……
“我还要去书房忙，明天恐怕没办法准备早餐了。”殷士看了看时间，“很晚了，你还能睡四个小时。”
说罢，殷士站起身，准备离开。
“阿士！”郭焰突然伸手，拉住殷士。
“恩？”殷士回头。
“我……”郭焰站起身，犹豫了一下，闭上眼。
唔……
殷士愣住。他从没想过郭焰会主动吻他。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犹豫的，不知所措的吻。
“我……不太懂得恋爱这回事，所以……”郭焰纠结。
“我明白。”殷士抓住郭焰的手，拉她入怀，唇，抵在郭焰的额头。
郭焰闭上眼，犹豫了一下，然后凭着本能勾上殷士的脖子。
殷士微微勾起笑容，焰焰的学习能力很强呢……唇，从郭焰的额头滑下，细细碎碎的，落到眉心、鼻尖、脸颊、耳垂……唇。
带着一种诱哄，带着一种冒险式的刺激感，殷士让郭焰张开了嘴……那是一个和社交礼仪完全不同的吻……郭焰仰起头，做一个好学生，让殷士带领着，领略不一样的天地。
许久之后，殷士眷恋的退开自己的唇。
“你学得很快。”殷士的额头抵着郭焰的，音色暗哑。
“……我该去睡了。”郭焰微微低头。
“睡吧，明天……咖啡配培根煎蛋和牛角面包。”殷士松开禁锢着郭焰腰际的手，“晚安。”
“晚安。”郭焰微微抿唇，然后踏出一步。
“我期待每晚都有这样的晚安吻。”殷士有那么一点意犹未尽。
“……我尽量。”郭焰希望殷士没有看到他绯红的脸颊。恋爱这件事，她真的不太擅长。
目送郭焰上楼，殷士的指腹摸索了一下自己的唇。他们的恋爱，这才算真正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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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殷士少爷来了。”管家先生进来通报。
“哦？请他来书房。”郭老爷抬起头，他正在下围棋，自己和自己下棋。
管家很快退出去，带来了殷士。
“爷爷，下午好。”殷士微微欠身。
“会下围棋吗？”郭老爷坐在席榻上并未起身。
“略知一二。”殷士走上前。
郭老爷给了殷士一枚黑色棋子。
殷士观察了一下棋盘，然后落子。
“坐。”郭老爷让殷士在棋盘另一边坐下。
管家随即端上了一杯清茶。
“谢谢。”殷士对管家先生道谢，然后坐上席榻，继续和爷爷下棋。
“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不用上班吗？”郭老爷落子，有人陪着下棋有趣多了。
“想来就来了。”殷士淡淡地说，在棋盘上落下棋子。
“我们郭家的人不能利用特权。”郭老爷再次提醒殷士。
“我刚完成了年前最后一个设计任务，在没有新的项目之前……我有二十天的休假。”殷士微微抬头。
“年前……对了，该过年了。”郭老爷抬起头和殷士的目光相遇。
“年前我没什么事，爷爷如果不介意，我想每天来这里找您打发时间。”殷士扶了扶眼镜。
“你上次说安排你姐姐来的。”郭老爷微微咳嗽。他怕自己挨不过下一次的化疗。
“约好了，明天就带她来，还有白石的妈妈白杏。”殷士将茶水递给郭老爷，“以后我和白石，每天会轮流来照顾您的饮食。就算有特殊情况，也会留下食谱和食材的。”
“既然这样……姑且试试。”郭老爷喝了一口茶，“继续下棋。”
“爷爷，快过年的，您有没有什么打算？”殷士落子。
“先说说你有什么打算？”郭老爷微微挑眉，殷士每次来有自己的计划，而且每次计划他都回同意，真是有趣。
“不如……让爸爸回来。”殷士再次落子。
“你赢了。”郭老爷勾起微笑，替殷士收掉棋盘上一堆棋子。
“焰焰和他通过电话，当年的事，焰焰都知道了。”殷士推了推眼镜，然后帮着郭老爷收拾棋盘。
“是吗？”郭老爷微微叹气，“这样也好……”
“我会准备做蛋饺的。”殷士笑言。
“以后……你们每天都会有人来吗？”郭老爷有些不确定。对于自己的孙女，他确实很骄傲，但是……焰焰的出色是用时间和辛劳换的，焰焰太忙了。
“会。”殷士给了郭老爷一个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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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氏。
郭焰刚开完会，正在处理一堆文件，年底了，很多事要她批复。就在她忙得有点焦头烂额的时候，秘书小姐出现。
“董事长，这份文件比较急，也比较特殊，请签署一下。”秘书小姐拿来一份人资部的文件，年底了，有些事很特殊，得郭焰亲自批复才行。
“年底福利发放？公司不是有明确的规章制度吗？”郭焰看了一眼文件。
“可是殷先生……”秘书低声。
“明白了，你先出去。”郭焰捏了捏眉头，她都差点忘了，殷士还拿着她的工资。
往年，公司发年终福利很简单，只要按照制度发年终奖，然后按人头给每个部门拨款让部门自行决定部门内活动，然后在郭氏名下的酒店搞一个年会，反正郭氏自己不缺乏娱乐资源。但是今年，有了个殷士。殷士的身份很特别。当时郭焰让殷士加入郭氏的时候，承诺让他全权负责郭氏所有的庆典设计、会展设计等等，所以他的待遇等同于郭氏其他的高管。人资部之所以觉得头痛是因为殷士和郭焰的关系。
郭焰翻了翻人资部送来的文件，瞬间惊愕。
“这个家伙……”郭焰以为是自己眼花了，赶紧上网查阅了一下殷士的收入和自己的银行卡情况。
根据郭老爷定下的规矩，身为董事长的郭焰每个月的酬劳等同于高管平均基本薪资的1.5倍，没有加班费没有任何额外收入和补贴。这条规矩是为了防止郭氏子孙以后坐吃山空，想要更高的收入，就必须让集团发展，一起进步，当所有人的薪水都提高之后，董事长的薪水才会相应提高。
可是像殷士这样的高管……他没有太多的助手和团队，他的薪资根据年限也是现在郭氏里，薪资最低的高管，是老员工的一半。不过……殷士是有项目奖励的。没完成一个项目，他都可以根据预算、现场效果等等，得到一次奖励。这个奖励制度也是郭老爷年轻的时候定下的，如果一个设计项目，公司找外面的公司做是一百万，如果公司内部有人能做下来，这笔钱当然是给公司内部的人赚。如果达到同样的效果，只花了五十万的话，那么剩下的五十万，整个设计团队可以分得其中的百分之二十。这样一来，可以激励集团员工亲历亲为，也能为集团省下很多开支，不至于浪费。当然了，很多客户会借郭氏的酒店来办会展、商务活动，也同时会委托郭氏布置，如果那些客户对殷士的设计满意，按照合同付款，而殷士用的预算远低于当时预算的话……那拿笔剩下来的钱，殷士可以提百分之二十分发给整个团队。
郭氏的年终激励制度自然和员工的一整年表现有关。像殷士这样的，如果一整年的收入都很高的话，这预示着他的年终奖励的系数会很高。
可是……郭焰自己是没有提成和项目激励的，她靠的就是1.5倍高管基本薪资。所以……
“他居然比我多……”郭焰有些气呼呼地关掉页面。那个家伙，是不是太拼命了！？不过按他可以用废弃光碟布置网游展的设计理念来看……他还真是低成本运作！
郭焰的银行账户显示，在别墅装修，也就是他们刚刚签了婚约的那一个两个月之内，为了办婚礼什么的，殷士从郭焰给他的银行卡里提取过几次大金额的钱款。不过都在这段时间里陆续还了，还差一点，不过等这次年终奖发下来……殷士真的不欠郭焰任何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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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郭焰洗过澡，让殷士再次给她做了肩颈按摩。
“你今天有点紧张。”殷士说。
“不想那么早睡。”郭焰答。
“有心事？”殷士问。
“关于你。”郭焰微微回头。
“哦？”殷士停了停手上的动作。
“我说过，在婚约期间，用我的银行卡。你来这里的第一天我就交给你的。”郭焰说，“可是我今天查银行户头发现……”
“我是男人。”殷士淡淡地回答。
“为了避嫌，我让人资部这次发一个月基本工资当年终奖。”郭焰挑眉。当时秘书真是吓了一跳呢。
“喂，你这样不公平。”殷士摸摸鼻子，“我又不是吃软饭，那些奖金是我该得的。”
“那我可以送一份新年礼物给你，私人送的。”郭焰似乎已经猜到殷士的反应，“你想要什么？”
“……我要领先。”殷士倒也不客气。
“你？！”郭焰噌地一下坐起身，转身看着殷士，目光冷厉。
要领先？这个要求真是……
“新春拍卖会，领先会被卖掉吧？”殷士淡定地问。他早料到郭焰会有这样的反应了。
“我志在必得。”郭焰答。领先是从郭氏易主的，她不会让领先落到别人的手里，就算是殷士也不行。
“恩……你可以先让伯父以菲律宾分公司的名义买了领先，然后让我入股，放心，股东并不是我的名字，而是kingway。”殷士坐在床上，耸肩，“你可以考虑一下，kingway入股的话，伯父很快就能完成爷爷给的任务从菲律宾回来了。”
“你……算好了一切？”郭焰打了个冷颤。
“我说服爷爷让伯父回来过春节了。”殷士拍了拍郭焰的肩膀，“我是你挑中的，太弱的话，真的会让你讨厌吧？”
“……都说无奸不商，我……也是你一样奸诈吗？”郭焰摸摸自己的脸。
“我们只是追求完美。”殷士捏捏郭焰的脸，“你该庆幸没挑错老公，没挑上一只死皮赖脸的软脚虾。”
“你确实挺死皮赖脸的……”郭焰低喃。
“恩？~”殷士发出一声，挑眉，眼神里写上戏谑的警告。
“好了啦，你是坚持不懈，执着果敢，行了吧？”郭焰改口。哎，其实坚持不懈和死皮赖脸没什么区别。
“来，亲一个。”殷士嘟嘟嘴。
“额……”郭焰有点反胃。这家伙变脸太快了吧？
“你嫌弃我……那我亲你。”殷士扑倒郭焰，结结实实地要了一个吻。
他们说好的，每晚要有一个晚安吻的么，不能辜负了……

第九章
在殷士和郭焰的陪同下，白石、殷奈以及白石的母亲白杏来到了郭老爷的身边。经过简单的介绍之后，三个人对郭老爷进行了诊断，然后借由郭老爷刚刚做过的全身体检的西医诊断书，殷奈提出了初步的诊疗计划，白杏根据中医理论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白石在一旁协助，准备按照母亲的意见制定郭老爷的食谱。
“小奈，你觉得郭老爷的肠胃功能如何？营养的补充方面……有什么忌口的吗？”白杏问。
对于顽固的殷康，她很是看不顺眼，每次医学论坛，只要有人提及中医和西医，殷康一定是那个极度质疑中医的人。他总是说中医是骗子，只会吹嘘，其实是心理治疗，安慰剂等等。可是对殷奈，这个很可能是未来儿媳妇的人选，她却是满意的。殷奈善于学习，温柔顺和，很有灵气。学中医是需要一点悟性到底，文言文的功底也很重要，因为涉及现代医学和植物学，拉丁文也变得重要。从小学习西医的殷奈具有很好的自身优势，她从小就学习拉丁文，英语优秀，能够阅读很多植物学文献，而且她的文学功底也很好，文言文不在话下……总之，在白杏看来，殷奈生在殷康家是白费了，遇上了这么一个食古不化的爹。
“根据体检报告，郭老爷的肠胃功能正常，虽然因为化疗没有食欲，但是肠胃并未受损。不过郭老爷的肾脏功能有些衰退，最近的化疗对他的肾脏有所损害，所以蛋白质的补充应该暂缓……”殷奈仔细看着一些检验单、光片。
“好。郭老爷，您的牙齿还好吗？”白杏问。
“有几个假牙，吃东西的时候，总觉得没滋味。”郭老爷据实以告。年龄不小了，他装了几颗烤瓷牙。
“好的。白石，都记下。水果的安排需要纤维细致、容易咀嚼的，高蛋白的肉类需要控制数量，另外烹饪方面，熟食要酥软，以免加重肠胃负担。”白杏关照一边的儿子。
“是，我都记下了。”白石奋笔疾书。
“至于药方……”白杏顿了顿，“老爷怕苦吗？”
“我现在没有味觉。”郭老爷答。
“……既然这样，就先用汤药吧，如果有一点你发现药物的味道无法接受，我根据您的身体状况，尽可能配制丸剂、胶囊剂，同时配合殷奈的西药治疗。”白杏开始写药方，“煎药方面，白石会做的。”
“啊，我会培训这里的各位女仆如何煎药，另外药材我会带来。”白石接话，“菜谱方面，我也先定两周的，除了我的药田能提供的食材之外，其他的要请管家先生帮忙准备。”
“是，白石少爷。”管家应过。
就这样，白杏定好了计划，以后她每周会来一次，而白石、殷奈、殷士都会轮流来照顾郭老爷的饮食起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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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之后。
殷奈一身疲累的回到家。
鼻息间，闻到一股暖暖的香气。
“焰焰，回来了？”殷士听到声音，懒懒地走出厨房。
“恩。什么味道？”郭焰准备脱掉大衣。天冷了，衣服越穿越厚。
“刚刚做完英式玫瑰奶茶和小羊角面包。”殷士走上前，“想吃一点吗？”
“恩。”郭焰点头，“我有点饿。”
“那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吃。”殷士勾起神秘的笑容。
“哎？不是应该在厨房吃吗？”郭焰皱眉，“外面挺冷的。而且不是你做的吗？”
她不太想出去，外面很清冷，月朗星稀的，没什么风，可是气温低啊。她就想懒懒地窝在家里吃东西，洗澡睡觉。
“恩……那你还是别脱大衣了。”殷士摸摸鼻子，“我花了很多心思布置那个地方。其实一开始，我就有这个计划，不过当时时间不太够……”
“视听室？”郭焰眨眼。她只能猜到那个地方，那天她帮着殷士整理了一堆唱片，殷士说要把那个三角阁楼布置成视听室。向来，整栋别墅只有那个地方算是刚刚布置完成的地方了。
“不是。”殷士摇头，“你就跟我来吧。”
“额……”郭焰还在犹豫，可是瞬间就被殷士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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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别墅的楼顶，郭焰瞪大了眼睛。她从没想过会是这样……
“这是……星座？！”郭焰低喃。
整个平坦的屋顶，铺上了暖暖的，厚实的草坪。脚底暖暖的，软软的，殷士显然设计了控温系统，整个草坪还是碧绿的。她每天住在这栋房子里，却从不知道殷士在进行这项工程……
草坪上，有几个小洞，洞里透出柔和的白光。这些小洞拼成了一个星座的图形，那是……他们两个人的星座。一共十八颗星辰。
“同时也是一个迷你高尔夫球场。”殷士耸肩，“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不过我觉得偶然玩一玩挺解压的。”
“那个……”郭焰指着前方的一个……吧台？！
那是一个三角形的突起，应该就是视听室三角形屋顶，突出在草坪的尽头，那看似吧台的地方应该是窗户的屋脊。
“恩，走吧。奶茶和面包还热着呢。”殷士绅士地伸出手，好像他们正要去吃一顿法式大餐。
郭焰本能地把手交到殷士的手心里。殷士微微捏住郭焰的手指，然后带着郭焰走到了吧台边。
小小的锡制餐具下面有着跳跃的火苗，殷士用蜡烛给这些食物保温。奶茶，面包，还有几片德国香肠。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的晚餐了。比起以往的，很简单，可是……如梦似幻。
“以后我们可以在这里晒太阳、聊天。”殷士端起奶茶杯，“原本我想过做一个阳光房，不过这里禁止违章搭建。现在的照明在晚上打高尔夫似乎还不够，这里是居民区，对光照强度有限制，所以……就当是我故意营造暧昧气氛吧。”
“还不错。”郭焰捧起奶茶杯，瞬间温暖手心。很香。
“等暖和一点，我们可以躺在草地上看星星。”殷士勾起笑容。这才是生活。
郭焰慢慢抬起头，看着一片星空。她……真的该沉沦了……那里的星空，就是他们的星座，和草坪上的一模一样……她没有信仰，可是现在，她似乎越来越觉得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在想什么？”殷士问。
“遇到你……命中注定。”郭焰答。
“可以请你跳个舞吗？”殷士拿出随身的手机，随意打开一首悠扬的歌曲。这就是他们的音乐了。
郭焰伸出手，被殷士拥入怀里。
伴随着殷士喜欢的舒缓的音乐，两个人踏着不紧不慢的舞步，一切都跟着感觉走，没有标准的舞姿，没有华丽的服饰，没有精致的妆容，更没有觥筹交错的盛大场面……只有他们两个，一个穿着大衣，一个穿着家居服。
舞步，慢慢悠悠。
没有人说话，静静的。在房顶。周遭的城市灯光似乎不复存在。
相拥，亲吻。一切都变得那么自然。
当两个人重新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时候，殷士凝视着郭焰，手，覆上她的脸。
似乎是一种本能，郭焰闭上了眼。
殷士勾起笑容，喜欢这种默契。他微微侧身，吹掉了吧台上用于保温食物的蜡烛。
拐郭焰上床，那是殷士一直以来的想要做的。对于这种图谋，他和坦然。因为在焰火晚会上见到郭焰的那一刻，他就信了缘分，信了命中注定……何况，和他在一起的郭焰，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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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早。
郭焰辗转了一下，眉头紧蹙。很不舒服……
凭着本能，郭焰推开了似乎压着她的东西，想要给自己赢得一些空间。这一推，推醒了同样在转醒边缘的殷士。
殷士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睁开眼，勾起笑容。恩……对现在的情景，他非常满意。对自己和郭焰昨晚的表现，他更是……满分。
“恩……”郭焰继续推着殷士。殷士压着她了。
殷士想只八爪鱼般的缠着郭焰，一条手臂和一条腿都跨在了郭焰身上。郭焰睁开眼，看到了一脸偷笑的殷士，已经横亘在自己胸口的手臂……
“拿开……”郭焰的脸瞬间通红，试图推开殷士。不过殷士似乎并不打算还郭焰自由。
“醒了？昨晚……没什么不舒服吧？”殷士暗示性地摩挲着郭焰的皮肤。手指所到之处，无不勾起了郭焰所有的回忆……
“混蛋，快拿开。”郭焰一把拉过已经滑到胸口的被子，然后挣扎，很快躲到一边，扯过整条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
“额……”殷士倒是很坦然地躺着，虽然有点冷，不过……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照进来了。今天天气不错，气温并不低。
“你快点穿衣服……”郭焰别过脸。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就不会遮一下吗？
“这是你的房间，而且……我的内衣裤昨天让你扯坏了。”殷士偷笑。
“怎么会？！”郭焰回头，一脸不置信。可是看着大咧咧躺着的殷士，她又别开了眼。
“是没有，只不过在房间之前，我们俩就光溜溜了。”殷士耸耸肩，“要我帮你拿替换衣服吗？”
“……你回你房间穿……”郭焰满脸通红，将自己的脸埋在被子里当鸵鸟。殷士是故意的，故意提醒她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好吧，这不算太大的事，对吧？他们是夫妻，他们有感情，他们在交往……
“回房可以，不过……”殷士翻了个身，滚到了郭焰的身后，凑近郭焰的耳朵，“焰焰，你要对我负责哦。”
“……”郭焰差点吐槽骂人。这个殷士真是……
“你把我后背、肩膀都抓破了，还有牙印。我这次可是让你打上钢印了。”殷士的语气很是无辜，“我什么都给你，你可不能负了我……”
“够了！”郭焰无奈地翻了翻白眼，“你到底想怎么样？”
郭焰裹着被子转过身，调整好自己视线。她盯着殷士的脸看就行了……
“我要搬进来。”殷士直言，“经过昨晚，我不想再独守空房了。”
“我们当时说好……”郭焰有点犹豫。
“哎，昨晚你很勉强吗？我倒是觉得你也很享受，虽然一开始有些紧张和不适应，但是后来你简直就是……告诉我，我的表现让你满意吗？”殷士认真地问。
“额……你一定要问得那么直接吗？”郭焰抿唇。
“既然是夫妻，既然是情侣，既然你情我愿……我可以给你一段时间适应，不过不能太久。我在这方面没什么耐性。”殷士坦言，“走到这一步，你还让我每天住走廊另一头，每天只能看着你，却没得吃没得抱……真的很残忍。”
“我……几点了？”郭焰突然问。
“别转移话题。”殷士捏了郭焰的鼻子，“何况你今天……上得了班吗？”
“……我可以的！”郭焰逞强。
“看外面的太阳……至少十点了。我看秘书快急得报警了。”殷士看了一眼窗户。太阳已经到了窗户的中线位置。“我可以先去做午餐，让你洗澡换衣服，给秘书打电话、安排工作，不过午餐的时候……你可以给我一个答案吗？”
“……我要肉桂咖啡，意大利面。”郭焰点头。
“乖。”殷士满意地在郭焰的额头印下一个吻，然后哼着小曲儿就下了床。
郭焰闭上眼，还是不敢正眼看殷士。
“我先给你放洗澡水。按摩级别五。”殷士直接去了郭焰的浴室，打开了水。
听着水声，郭焰放松了身体。恩……自己到底在犹豫什么呢？殷士的要求……似乎没有理由拒绝吧？
当天晚上，殷士就光明正大地把自己的内衣裤都放进了郭焰的抽屉……郭焰的浴室里，多了牙刷牙膏漱口水剃须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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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
和其他人家过春节不同，郭家的春节是在十五之后才过的。这做餐饮的就是如此，即便郭家已经是在做品牌管理和营销，也一样是在节日期间异常繁忙。
这个春节，殷士把郭焰带回了家，和父母及姐姐吃上一顿饭。为了这顿饭，郭焰特意安排了工作，腾出了时间。
这一顿饭，多亏了殷奈，不然的话，整个气氛真是有点紧张呢。殷康对这个过年才回家的儿子多少有些不满，对郭焰这个儿媳也只是冷淡的客气，多少有点责怪郭焰没有尽到儿媳的责任，鲜少回家看看，而且女强男弱的，殷康认定了儿子会在郭家受气。对于殷康的态度，郭焰一直微笑以对，算是面子上过得去罢了。
一顿年夜饭之后，郭焰和殷士去了爷爷那里。
爷爷已经睡了，这段时间，他严格地按照白杏和白石给他安排的计划生活着。作息很规律，累了就睡，不再勉强自己做什么事。
对于团圆，郭老爷有自己的想法。工作第一，所以他定下了正月十五那天在家和儿子、孙女吃团圆饭。至于菜谱……依然是由白石定。
殷士按照计划好的，偷偷去了郭老爷的房里，给郭老爷的枕头下塞了压岁钱，同时也散了红包给家里的管家和其他人。有时候，哄老人就和哄孩子一样，总得让他们有一点惊喜。
“小姐、少爷，有心了。”管家接过四个红包。殷士把他儿子、儿媳、孙子的份都算了进去。
“今天你们该休息的。”殷士拍拍管家的肩膀，“辛苦你们了。”
“少爷，老爷这两天很开心呢。”管家微笑，“你们一定要每天来看他。他的胃口很好，昨天说他好像有感觉了，药汁好像有点苦，有点酸。”
“他有味觉了？”殷士和郭焰的眼神一亮。
“好像有了，不过我们还不确定。”管家答，“有什么办法确定吗？”
“有，加点东西改变味道。我明天来给他喂药。”殷士勾起笑容。该给爷爷有点咳嗽糖浆了。
“老爷说，还想吃你做的蛋饺。”管家说，“其实吃火锅的那天，老爷吃不出味道。”
“没问题。”殷士应下，“吃饭，关键不是味道，而是气氛。管家先生，你费心了，明天我会来的。”
“小姐，少爷，已经深夜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这里我们会照顾好的。”管家先生看了看客厅里的时钟。
“辛苦了。”殷士搂着郭焰，向管家道别，然后一起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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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每天都去爷爷那里？”郭焰问，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有空就去。”殷士发动汽车，“你不是让我少接点项目吗？最近我挺有空的。”
“……谢谢。”郭焰启口。她应该说谢谢的，爷爷那里，她真的忽视了很多。管家没说错，爷爷需要有人每天去陪他。他的时日无多啊。虽然爷爷一直让她以工作为重，以郭氏集团的利益为重，但是……他才是最重要的。
“傻瓜。”殷士勾起笑容，“心有愧疚的话，就奖励我一下好了。”
“好啊，想要什么奖励？”郭焰倒是很大方，虽然每一次殷士都是狮子大开口，不过还都是在情理之中。
“恩……一个热情如火的妻子，怎么样？”殷士看了一眼反光镜，郭焰脸红的时候很可爱。
“恩……你准备了鞭子吗？”郭焰笑出声。
“喂，你学坏了。”殷士摇摇头，他可没有那种嗜好。
“跟你学的。”郭焰笑颜如花，她似乎越来越适应妻子这个身份了。
“不如穿我的衬衫好了。”殷士打方向盘，右拐。他喜欢这个话题。现在的郭焰在他面前坦然多了。
“不怕我用领带勒死你？”郭焰靠在椅子上，笑言。
“焰焰，你最近是不是看什么……小网站，小电影了？”殷士看了郭焰一眼。
“怎么了？我只不过在学习如何做一个好妻子。”郭焰拿出自己的手机，滑动屏幕，她确实下载了一些资料。
“恩……我很喜欢，不过……”殷士勾起笑容。
“不过什么？”郭焰侧过脸。
“这种事应该由我来亲自调教才对。”殷士挑眉，“我保证，比看这种东西有用。而且……你在床上的表现一直都很好。”
“切~”郭焰收起手机，“我只不过看一下财经新闻而已。”
“我们到了。”殷士停下车，熄火，然后捏了一下郭焰的脸颊。
“你好像很喜欢捏我。”郭焰皱眉。
“是啊。”殷士坦然，“脸红和羞怯，我最喜欢，尤其是羞怯……”
“今晚听我的。”郭焰走下车，女王范尽显。
殷士勾起笑容，焰焰越来越进入状况了，不过……他得振一下夫纲了，焰焰可不能在床上也那么强势。不过今天……偶然享受一把好了。
是夜，郭焰只女王了五分钟……之后就让殷士收回了主动权。额……恍然间，郭焰不得不承认，纸上谈兵的东西真的不管用……殷士……还是让殷士当皇帝好了……

仲夏秋夜云

第十章
正月十四，郭父回到了家乡。
“爸。”郭父走进了书房。
“回来了。坐。”郭老爷依然坐在窗前的席榻上，下棋。
“啊。”郭父应了一声。
咚咚咚，三声象征性的敲门声。
殷士来了。
“爷爷，爸，清茶和水果。”殷士端来一些吃的，“爸，你需要一些点心吗？”
“辛苦你了，阿士，我不饿。”郭父答。
“阿士，这种事你让管家安排就好了。”郭老爷拍拍殷士。
“举手之劳。”殷士扶了扶眼镜。
“对了，领先……我已经买回来了。”郭父决定先把这件事处理好，“kingway入股这件事，你父母知道吗？”
kingway，郭家已经查过了，是殷士和朋友开的酒吧，有一点资本，这一产业殷康应该是不知道的，不然的话，古板的他知道自己儿子开酒吧会砍死他的。作为郭焰的父亲，他有义务提醒一下自己的女婿。
“不知道，但我会处理好的。”殷士答，“妈妈和姐姐知道。”
“那就好。”殷父点头，“我会转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给你，什么时候签合约呢？”
价钱方面，他们两个人都心里有数，事前也约谈过了。殷士投资的kingway比他想象得有实力，虽然没查到太多的背景，不过经济实力显然很可靠，也没有任何的不良记录。就一个小小的早点品牌来说，确实很适合作为kingway进军餐饮业的第一步投资。
“我并非kingway的大股东，不过我会代表kingway签署，kingway的董事长到时候也会出现。时间方面……爸，看你的计划吧。”殷士据实以告。他的股份还没有白石占得多呢。
“那就后天。”殷父说，“爸，我在家呆一周，下周就回菲律宾。”
“……你自己决定。”郭老爷答。其实……他不太希望儿子离开，不过……给他任务，让他在菲律宾一呆就是十年的人是他自己……
“爸，我看你还是多待一段日子。”殷士勾起笑容，“这领先刚买回来，我也没做过生意，这如何运营我还是要好好向您学习的。何况……”
殷士顿了顿。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阿士，你有心了。”郭老爷似乎猜到了殷士要说什么，“你就留下，过了清明再走。”
清明……郭父点头。今年该是郭焰母亲的五十生诞，清明节祭祖，他这个长孙也该在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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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
按传统，这是年的最后一天。郭家很久都没那么热闹过了，今天，郭家人要自己做一顿团圆饭。
在管家的帮忙下，殷士还真的弄出了一条松鼠桂鱼，虽然弄得一点手忙脚乱，不过看起来还不错，至少是熟了。
郭焰就拌了个色拉意思意思，因为她真的不会做饭。郭父和郭老爷合作，做了个全家福。全家福里的蛋饺是殷士提前一天做的，管家让女仆做了些蛋饺什么的，白石送来了一些菌菇，还有一早上买来的虾蟹，一份热气腾腾，鲜美满足的全家福就诞生了。
这一次的团圆饭，管家先生依然和他们一起吃。热热闹闹的。这一次带上了管家的家属们，其他有孩子的仆人也带来了孩子，统统有红包哦。
团圆饭过后，殷士拿出了冷烟花，带着所有在自己家别墅的楼顶上放烟花。管家家的孩子，仆人的孩子们尤其开心，拿着殷士给了烟花就跑来跑去的，管家和仆人们忙着看好自己的孩子，领着孩子在那铺着星座的草坪上玩。
视听室屋顶改装的吧台上放着一些酒水、水果、糖果。小了一些，很温馨。
看着眼前的火树银花，郭焰很开心。小时候，她就喜欢拿着烟花棒甩啊甩的。现在放烟花的人越来越少了，为了安全，很多地方也禁止燃烧烟花爆竹了。殷士准备的这种冷烟花很安全，很绚丽，虽然和大型烟花晚会不能比，但拿在手里，很有趣，很喜庆。
郭老爷也拿着烟花，乐呵呵的。看着郭焰和一群孩子们玩，郭老爷很是感慨。
“阿士，这过年放烟花的……就少了个孩子。”郭老爷笑言。热热闹闹的团聚，热热闹闹的年夜饭，热热闹闹的放烟花……如果有个自己的重孙跑来跑去不是更有趣？
“这个……”殷士看了一眼玩得正开心的郭焰，“我正在努力，可是焰焰还是要以事业为重。”
“也对。这两年苦了焰焰。”郭老爷感慨。其实焰焰这个年龄就应该生个孩子，过得安安稳稳的。可是她生为郭家的继承人……就该有牺牲。
“爷爷和爸爸如果能帮焰焰分担工作的话，我倒是可以……”殷士嘿嘿一笑。
“明白明白。”郭老爷眨眼，他还是想要第四代的，“我会配合治疗。”
“最近胃口怎么样？”殷士问。
“很不错，能感觉到甜味了。”郭老爷吞咽了一下口水。
“阿士，我想起来一件事。”郭父倒了两杯酒走过来。
“爸，您说。”殷士接过酒。
“领先……是不是应该改个名字？”郭父问，“kingway的新规划里，想将这个品牌覆盖夜宵和早餐两个时间段。我们是不是应该想一个更适合的名字？”
领先走到这一步，也已经没什么无形资产了。而且殷士他们有新的规划，打算引入夜市的食物，做成夜宵和早点的连锁品牌。领先这个名字显然不适合了。何况……这个名字总让人想起过去。
“爷爷，这取名……郭家有什么规矩吗？”殷士转而询问郭老爷。很多企业在取名这件事上都很迷信，得找风水先生来算。
“你可以先取几个候选。”郭老爷说。
“这……”殷士看着正在当孩子王的郭焰，眼神里写上一抹深情。
焰焰就该这样，笑得毫无顾忌，毫无负担，单纯而开怀。
“焰·遇。”殷士吐出两个字。
“艳遇？”郭父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名字比较像酒吧街上某一个小酒吧的名字。
“焰。”殷士看着郭焰的方向，“那是一份礼物，一份承诺。遇到焰焰……新的开始。”
“我看不错……焰遇。”郭老爷摸摸下巴。
“那就叫焰遇吧。”殷父点头。女儿找到幸福，他为之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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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殷士的怀里醒来，已经是郭焰的习惯。
“唔……”郭焰挣扎了一下。她好像有赖床的习惯了。惰性是人类的天性，即使是她，也难免会想赖床的。
“你可以赖床半小时。”殷士亲吻了一下郭焰的额头，然后把唇往下移，早安吻也不能少。
“不行，一早上有会。而且……你不是约了爸爸签合同吗？”郭焰揉揉眼睛。今天事儿还挺多的。平时殷士可以在家多待一会儿，不过今天不可以，殷士约了爸爸签合同，入股领先，并把领先改名为焰遇。这可是大事，迟到总不太好。
“好，我抱你去浴室。”殷士微微一笑，瞬间就起床。
“喂……”郭焰惊呼出声，不过她好像没得选择。殷士就这样一把打横抱起她，把她弄去了浴室。
经过一番梳洗……好吧，郭焰还和无奈地和殷士一起冲了个澡，然后两个人终于互相帮忙地穿戴整齐了。匆匆烤了吐司吃了早餐之后，各奔东西。

开完一早上的会，郭焰挠挠头。有点头疼呢。新年伊始，要解决的事情好像很多。而且那几个董事……似乎有点蠢蠢欲动。
说起来，她是董事长的位置一直还算安稳，其中的原因么，还不是因为爷爷。爷爷高居董事长的位置半个世纪，有一定的威信。外加郭氏在董事会的股份数量一定很稳定，所以其他的几个董事向来也不会说什么。虽然她这个做孙女的在五六年前坐上了董事长的位置，但是很多人都明白，在爷爷没死之前，她郭焰就代表着爷爷，她的背后就是郭家。不过现在……爷爷得病的消息是不胫而走的。有几个董事对她这个小丫头不服气，对她的位置虎视眈眈，这点她都清楚。特别是现在，她嗅到了一种味道……有人要动手了。
以往的年会，她总是会被很多人搭讪。想通过联姻搭上郭家的人太多了。今年，因为她已婚，所以没人在把自己的儿子往她面前送了，不过她注意到一点，董事会里向来以手段著称的裴家似乎有所动作。
裴家以前都是把他们家的那个儿子推到她面前，不过今年年会，他们把自己的女儿带了出来。裴家的女儿，郭焰几乎没见过，据说十六岁的时候就去了欧洲留学，养在深闺，一直没让她在这个社交圈里出现过，不过这一次出现，直接就推到了另一个股东的面前，林家。林，已经不是一个家了，林家当家的林枫，年过四十，未娶，风流韵事不断，林父今年七十有余，是爷爷的同代人，郭家和林家一起合作四十多年了。
如果裴家把女儿嫁入林家的话……裴家有8.6%的股份，林家有17.4%的股份。如果他们联手，自己的位置坐不稳，因为郭家的股份只有23.5%。郭家，餐饮品牌运营商，根本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风光。
她必须快一点行动。要坐稳这个董事长的位置，她得靠自己。至于要怎么做……她得想一想。钱是很重要的。另外……她得知己知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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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出办公室，郭焰就接到了殷士的电话。
郭焰：阿士。
殷士：焰焰，晚上想吃什么？我现在要去买东西。晚上能按时回家吗？
郭焰：额……我遇到一点事，现在需要处理一下。应该可以按时下班。
殷士：别太辛苦了。想吃什么？
郭焰：火龙果。
殷士：火龙果？主食呢？
郭焰：你定吧，我现在赶着……
殷士：行，我明白。别太拼命。
郭焰：恩，拜。
郭焰挂断了电话，然后乘电梯到车库，上了自己的车。
习惯性的，郭焰将自己的车停在一个街区以外的停车场，然后步行。在走过一家麦当劳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了什么！
额……
近乎于一种本能，郭焰一闪而过，躲在了巨大的广告海报后面。麦当劳靠窗边的位置，每个几米就挂着一大幅全窗大小的海报，这种海报遮住了郭焰的身体，也遮住了殷士和菲菲的视线。
那两个人……真的是殷士和菲菲？
郭焰不太确定，她无法想象殷士和菲菲居然是认识的？还能一起来麦当劳吃东西？看样子……很熟啊。他们……
郭焰做了好几个深呼吸，然后……蹲下身子。如此一来，殷士和菲菲更不可能看见她了，不过从她的角度，从海报的缝隙里，她能看到坐在店堂另一端的他们。
郭焰出手机，打电话。
殷士：hi，焰焰。
郭焰：额……我突然想吃牛肉。
殷士：牛排吗？
郭焰：是的。
殷士：好的，我去买一些。
郭焰：对了，你在哪里？
殷士：……超市。
郭焰：……哦，那你慢慢逛。我……忙去了。
殷士：乖，我会记得买火龙果的。
郭焰：……拜。
郭焰看着坐在麦当劳里的殷士挂断了电话。
刚才电话里传来的背景音乐……刚刚好，她在店堂外也能听到……
郭焰做了个深呼吸，靠墙坐了两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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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殷士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把腌渍好多的牛排放进烤箱。他不会做太复杂的西餐，牛排的话，也就只会用佐料腌制一下，然后烤一烤，煎炸的话，他没把握能控制好火候。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走出厨房。
“焰焰，很快能开饭了，去洗个澡吧。”殷士的心情显然很不错。
“……”郭焰一言不发，径直走上楼。
殷士耸耸肩。看起来焰焰今天真的遇到麻烦了，累惨了。

上了楼，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郭焰关上了门，整个人靠在房门上，慢慢滑落……
她真是够笨的。
原来一切换个角度看会那么简单……她甚至没有用到征信社，甚至，甚至只要在google上搜索一下……她，为什么还要回来？仅仅是因为现在的她……无处可去。
这件事，不能让爷爷知道，不能让爸爸知道，只能……
郭焰负气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她得靠自己，从小爷爷就告诉她，她得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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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下楼的脚步声，殷士刚刚好将牛排端上桌，他打算去酒柜里拿一瓶香槟酒，好好庆祝一下。从今天开始，领先就改名焰遇了。
就在殷士回头，看到郭焰的一瞬，他的眉头凝结。那……不是他的焰焰。那是……郭焰，大家眼里的郭焰。
他以为焰焰会上楼洗澡，换上她喜欢的绒绒的家居服，熊猫拖鞋，卸妆，长发披肩……可是现在的郭焰，淡妆，白衬衫，包臀裙，高跟鞋……外加冷若冰霜的脸……她不是来吃饭的，而是来谈判的。
“你怎么了？”殷士放下手里的东西。
“晚餐看起来不错。”郭焰的语气平淡，这态度……还没有和管家先生说起话来亲切。
殷士苦笑。他的元宝蟹是想回到大海了吗？搞什么？！冷冰冰的样子，给谁看啊？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她！她强装冷艳、干练的样子，他真是受够了！
“你发什么疯？”殷士走到郭焰身边，在她想坐下之前，拉开了椅子。他感觉到了郭焰的不正常。
“发疯？”郭焰冷冷地看着殷士，“我是发疯了。”
最疯狂的事情就是挑上你，一段协议婚姻，而且还真的和你上了床。
“听我说。”殷士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伸手，揽住郭焰的肩膀，“回家了，放松点，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
“我又写了份协议，希望你配合。”郭焰拿出自己的手机，滑动了一下屏幕，“邮件已经传到你的邮箱了。”
殷士一把拿过手机，只读了一秒钟，他的眼神里凝集起一团风暴……该死的。这个女人是恶魔！
“哼。”殷士冷哼一声，退开一步。
两个人的目光对视，一瞬间，郭焰甚至觉得害怕，不过骨子里的倔强让她昂首挺胸地和殷士对视。
砰地一声！
郭焰差点颤抖。
她是第一次见到暴怒的殷士。一直以来，殷士都显得温文尔雅，多礼和顺。
“要孩子是吧？”殷士冷冷地看着郭焰，然后一把扯开了自己的衣襟，“我会给你，但不是什么见鬼的试管婴儿！”
该死的！这个女人居然要试管婴儿？！按他们的关系，只要她想要，他……见鬼地要通过试管！
郭焰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殷士……疯了？
“要我从你房里搬出去？”殷士冷哼，“可以，等你怀孕了，我会把你扔在这栋冷冰冰地房子里，然后从这里搬出去！”
这个女人发神经了！早上还好好的，下午还打电话给他说想吃牛排。现在却拿一份混蛋合同给他看！合同的内容他是看懂了，不就是想划清关系，然后要个孩子，接着让他滚蛋吗？！
“我们……”郭焰咽了咽口水，勇敢地昂起头，“本来就是契约婚姻。”
“呵，契约？”殷士突然冲向郭焰。
郭焰本能地躲避，可是她没能跑出客厅便被殷士抓住了手腕。殷士将郭焰的两个手腕都制住，然后压在郭焰的身后。
“你逼得我要对女人动粗。”殷士凑近郭焰，眼神眯缝，他要看清楚这个尽在咫尺的女人，“我不傻，把事情说清楚。”
“……痛……”郭焰皱眉。
“自找的。”殷士皱眉，更紧地钳制住了郭焰的手腕，“我应该比你还痛。”
郭焰闭上眼，不想看着殷士，殷士眼神里的那种受伤感让她觉得自责。可明明就是殷士的错啊，为什么现在自己会觉得欲哭无泪呢？
“说。”殷士按住郭焰的手腕，将郭焰整个人逼到墙角，贴在墙上。
“……”郭焰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别一副受虐的样子！”殷士低吼，“和我在一起你受过委屈吗？”
“……两个人的事，我要喊咔。”郭焰闭着眼，说出一句决绝的话，“你……玩不下去。”
“……真是该死的倔。”殷士低咒一声，然后一把把郭焰拽到了厨房。
“喂……”郭焰惊呼出声。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呼救，殷士就已经把她的头按到了水池里，然后打开了水……冬天，冰凉的水。
殷士胡乱地擦着郭焰的脸，他就是不喜欢看到这副冷冰冰的样子，这层冷艳的妆容。
郭焰挣扎了几下，之后，淋下来的水似乎变得暖暖的。殷士……调到了一个适宜的水温。为什么到这种时候，他还可以这样……还是他对所有的人，都如此……是他疯了，还是自己……
察觉到郭焰的妥协，殷士关掉水，脱掉自己的衣服，做为毛巾，胡乱地擦干了郭焰的脸。
“我……让你觉得失望，觉得不可靠吗？”殷士捧着郭焰的脸，手指摸索着郭焰的眉头，“别这样，睁开眼，看着我。”
“今天下午，你……在哪里？”郭焰闭着眼，淡淡地说出一句，眼角滑下晶莹的泪，烫到了殷士的手指。
“……麦当劳。”殷士的眼里写上一份……喜悦？！下午……他和菲菲在一起。焰焰知道了？不管她是怎么知道的，现在还是乖乖地交代比较好。这件事，早晚都会揭穿的。
得到答案，郭焰抽泣。
“菲菲说，她想赚点钱。而且我确实从她那里得到了很多信息，不然的话……我想我没那么顺利追到你。”殷士勾起笑容，手指摸索着郭焰的脸颊，替她擦去泪水，“瞒你，是我的错。”
郭焰泣不成声，似乎想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音。
殷士将郭焰抱入怀，让郭焰靠在自己的肩头。
“傻瓜……”殷士拍拍郭焰的背，“下次遇到这种事，你应该直接那把刀逼我说清楚，而不是一个生闷气，还做了两个人的决定……”
“可是……”郭焰抽泣。
“如果你还需要时间想想，我可以给你空间……不过我不会搬出去，也不会给你一个试管婴儿。”殷士安抚着郭焰，“你可以调用一切关系查我。我和菲菲很早就认识了，我救过她。那起车祸还上了新闻……对了，她是天才少女，不过有一个人能治得了她，就是kingway的老大艾斯。另外……我在欧洲有一个户头，每年妈妈和姐姐偷偷给我的钱我都买了基金了，目前还在定投。我高中的时候被暗恋过，大学时代献出初吻，去了意大利有过一个意大利女友……”
殷士滔滔不绝地介绍起自己。他觉得有必要重新来一次自我介绍。郭焰心里的结，他知道，郭焰很难对一个人彻底信任。而这次，他和菲菲认识的事显然刺痛了郭焰，打破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感。
恩……焰焰确实应该揍他一顿。
“想咬我吗？”殷士摸着郭焰的头发。他能感觉到郭焰的颤抖。
郭焰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咬上了他的肩膀……
“……给你三天好好想想，这三天我睡我房间。”殷士微微皱眉。焰焰的火气很大啊，还真是下得去口，“如果你还不放心……要我写保证书吗？具有法律效力的那种。”
“你……”郭焰松开口，抽噎了几下，然后微微推开殷士。
“乖。”殷士用手指抹去郭焰的泪，“哭过了，该饿了。还吃牛排吗？”
“你……不生气？”郭焰抬眼，看着殷士。好奇怪，殷士刚才的脾气很恐怖的样子……怎么后来突然就又变得温柔了？
“因为爱，才会恨极了。”殷士勾起微笑，“就和我刚才一样。”
殷士举起郭焰的手腕。红了。
“这一次吵架，两清。”殷士说。
“我……去换件衣服。”郭焰的情绪平复，但是现在，她依然没有勇气面对殷士。整整一个下午，她都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都在义愤填膺，都在让自己变成一个钢铁战士……可是现在，她怎么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呢？
“顺便给我拿件衣服。”殷士耸耸肩，然后转身，打开烤箱。他得重新做牛排。
“……”看着光着上身，肩膀上还有牙印的殷士，郭焰无言以对。

三十分钟后，郭焰踌躇了很久，终于从楼上下来。
“给。”郭焰拿了一件蓝色的家居服给殷士。
“给。”殷士给了郭焰一份牛排，还有一碗切好的火龙果。
“阿士……”郭焰抿了抿唇。
殷士坐下，等着郭焰开口。她得把自己想说的说出来，不然的话，他们不知道还要乌龙几次。
“我……你……”郭焰别开眼，“不用搬出去。”
“好啊。”殷士语气平淡，“明天我要去见爸爸，讨论运营的事情，你明天下班直接到爷爷那里，我们一起吃饭。”
“……好啊。”郭焰拿起餐刀，偷偷看了殷士一眼。
殷士给了郭焰一个笑容。他们的晚餐和以往一样。不过两个人的关系……好像更近了一些。
第十一章
焰遇，正式开张。
这一次，焰遇旗下所有的连锁店做的不仅仅是早餐，还有夜排档，而午市和下午茶时段这里是咖啡馆。没错，郭父和殷士打算把所有的连锁店重新装修，这些店不再是廉价的快餐店，而是会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在白领一族的面前。
一直以来，原先的领先都看重了地铁站这样的地方，想做一些流水式的生意，就好像麦当劳那样，遍布所有的交通枢纽，廉价、快捷，可最后，领先面临破产。其中的缘由，kingway的当家艾斯做了分析。
地铁站附近出入的人一般都是上班族，而上班族中选择地铁的往往是一群讲求效率，还未走到事业稳定期的年轻人。另外，地铁站往往靠近生活区，会在各大生活区留守的人，往往是上班族的父母，一些面临退休或者刚刚退休不久的人。其他的人，几乎不在地铁商圈的消费人群中。
从上班族的角度来说，领先做的是中餐，中餐早餐的效率远不及麦当劳这样的快餐。麦当劳甚至可以预先做上一大堆的小汉堡，配上咖啡，站在地铁口叫卖，统一价格统一的食物。很多上班族并不在意早上吃的是什么，关键是吃饱，而且不用等，错过了一班地铁他们可能就迟到了。价格上，中餐早餐的价格甚至比他们更高，根本做不到那样的低价。
从生活区的消费者角度来说，更多人喜欢自己在家做早餐，偶然出来买个豆浆油条什么的，但是领先的价格已经不再亲民了。
从领先的运营成本来说，原材料的成本过高，因为他们用的全都是半成品，也就是超市里可以买到的那种，直接加热就售卖了。这样的半成品价格远高于原本的价格，而且也失去了所谓营养的这一卖点。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中式快餐并不比西式快餐营养，所以那些仅有的，想要生活得健康一些的人也不会再选择领先这样的地方消费。领先的人力成本也过高，他们用的全部是全职员工，虽然给的个人薪酬并不高，但这反而引起了员工们的不满。谁也不喜欢拿着法定最低工资生活。从心理上来说，当薪酬等同于本地平均工资的时候，员工才会有所谓的安定感，再次之前，即使员工不说，也会多少显示出不满和负面情绪，而这些情绪全部发泄在了顾客身上。
而这些，在kingway一群人的分析下，他们觉得原因出在领先的商业模式上。他们根本不应该和麦当劳走同样一条路。
有种“奶茶铺”理论。当第一家奶茶铺出现的时候，生意兴隆。接下去，一家一家的奶茶铺开起来，最后比质量、比价格，直到消亡。如果当第一家奶茶铺生意兴隆的时候，在旁边开上炸鸡店、点心铺、饰品店、文具店、甚至是一家电影院……那么这个地方将欣欣向荣。
道理很简单，但不是每个人都能看透并且做到的。领先就犯了这样一个错误。他选择了地铁站周遭，一个快捷消费店林立的地方，品牌连锁满溢的地方，但他依然做了换汤不换药的生意。虽然领先一直宣称中式快餐比西式快餐营养，但仅仅这一个卖点是不够的，何况这个卖点命比纸薄。
现在，郭父将连同kingway一起，打造一个全新的焰遇。他们依然坐拥人流量极大的黄金地段，但是生意的运作模式完全不同。
早上，他们的目标不再是步履匆匆的上班族，而是那些有钱、有时间却不会自己做早餐的商务人群。很多人忽视了，地铁的周围也往往是商圈，而商圈往往在早晨十点半才营业。也就是说，假定商务人群是九点到十点之间上班的，那么在八点半到十点之间，这一人群的早餐消费服务为空白。
焰遇打算以这群人为目标，他们提供优雅的环境，稍高的消费，现磨咖啡，现磨豆浆，现做的三明治也或者一碗皮蛋瘦肉粥，当然也提供外卖，用的是环保型纸袋。当然了，星巴克之类的店也会提供这样的早餐，但是星巴克的店面在这座城市并没有焰遇多，而且也没有焰遇开门时间早，更不会遍布在地铁和商务圈周围。
午市和下午茶方面，焰遇会走小资路线，因为没有一些小资情调是没有喝下午茶习惯的。做下午茶的店铺也颇多，目标往往是女性，但这些店又鲜少出现在地铁站。焰遇会提供一般地铁站快捷店里找不到的好环境，还有精致的饮品、点心。
晚餐和夜宵……殷士想到了好办法。他喜欢的夜市。那家卖元宝蟹的，那个带着女儿卖咖啡的寡妇，那几个买烧烤的兄弟……他们也许不愿来焰遇上班，不过他们不会嫌弃多一份收入的。
太多的人是匆匆地想回家，也有太多的单身者只想在回家路上解决晚餐。除了快餐和牛肉面，他们总需要一些其他的，也许仅仅是垫饥，也许是想随便吃一些然后继续加班，总之……他们需要一些正餐之外的小东西，比夜市的干净，也比去夜市方便快捷，而这点，焰遇可以满足他们。
至于成本这方面……郭氏原本就是做餐饮的，要找到源头解决进货成本问题简直易如反掌。人工方面，殷士建议留下部分领先的员工，那些有一定制作和管理经验的人员，并进行提升，让他们的薪酬能够达到这座城市的平均水准。裁掉一个管理人员，提升一个上进的年轻人，不仅降低了人力成本，还加强的员工的归属感。焰遇会模仿麦当劳的模式，招募学生、兼职人员，联合社区解决困难人群的就业问题。除了店堂经理、管理是全职的之外，其他的全部可以按小时算。他们需要和麦当劳一样的晋升机制，灵活的上班时间和结算方式。比如说那些需要赚学费的学生，在夜市卖元宝蟹夫妻的两个孩子，那个带着女儿卖咖啡的寡妇……对他们来说，灵活的打工时间比全职更容易接受，他们不介意辛苦，他们愿意付出更多的时间去赚钱，但很多地方只接纳全职员工。
总之……焰遇会是一个全新的模式。
“爸，设计图出来了。”殷士走进书房，“爷爷，今天的点心是枸杞藤香菇粥。”
郭家父子正在下围棋。跟在殷士身后的仆人端来了粥，然后退下。
“我不喜欢香菇。”郭老爷皱眉，不知道为什么，白石好像很喜欢让他吃各种香菇，他有点厌倦了。
“明天换竹荪。”殷士勾起笑容，爷爷有时候就跟小孩子一样，“荠菜馄饨当晚餐如何？”
“哎？好啊，很久没吃过了。”郭老爷瞬间眉开眼笑。他啊，吃遍了山珍海味，突然发现还是荠菜馄饨、鲜肉菜饭最好吃。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郭父打开一旁的平板电脑，滑动了一下。屏幕上出现殷士刚刚完成的设计图纸。
“看起来不错，焰焰会喜欢的。”郭父对设计图很满意。焰遇需要重新设计，这点交给殷士就够了。
“对了，焰焰这两天好像有心事。”殷士微微挑眉。离他们吵架已经有一段日子了，他很肯定，焰焰不是在生气，不是在忌讳他和菲菲认识这件事，而是……另有麻烦。这件事，殷士问过，但是焰焰欲言又止，说是还没到时候什么的。以殷士对郭焰的了解，这件事应该和工作有关。
“哦？”郭氏父子对视一眼，然后眼里带着笑意。
“小丫头有心事了。”郭父点头。
“你猜她什么时候会开口求你？”郭老爷低头，落子，“该你了。”
“恩……我倒是希望她不会来求我。”郭父笑出声。
殷士摸摸鼻子，这对父子是不是有一点……额……他们知道焰焰在烦恼什么，而且还在一旁看戏？这算是……狮子训练吗？小狮子要长大，大狮子就得踹他出去，看着他受苦，让他自己生存下来才行。
“阿士，你就让焰焰自己解决这件事吧。”郭老爷笑言，“太宠老婆不是好事。”
“呵，爷爷，你不是还想要重孙吗？”殷士低笑，“她总是那么忙，怎么要啊？”
“这样啊~”郭老爷拖长了尾音，“那你就去问问她，帮帮她好了。我们老咯。”
“明白。”殷士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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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殷士忍无可忍地推开了书房的门。果然，郭焰还对着电脑在思索什么。
“有什么可以帮你的？”殷士靠在门边，有一丝慵懒。
“你帮不了。”郭焰头疼地捏捏眉头。
“你确定？”殷士懒懒的走进门，走到郭焰身边，“你对自己老公是不是太没信心了？”
“你有那么多钱吗？”郭焰把电脑屏幕转向殷士。
“嗯……殷家全力以赴的话，也不是没有。”殷士挑眉，确实是一大笔钱，“不过呢，你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有些事不一定只能靠钱解决。”
“恩……两大对手貌似要联姻了。”郭焰叹气，“我如果能收购到百分之五的股份，就可以坐稳这个董事长的位置了。”
郭焰把裴家和林家的企图和殷士说了。裴家的行为越来越明显，菲菲给她的资料上显示，过年期间，裴家让女儿给林家送过礼，而且裴家女儿当夜没回家。裴家还真是做得出来，林家的那位可是出了名的风流，而且大了裴家女十八岁。不过如果利益够大，他们这么做也不是没可能。
“林枫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殷士整理了一下郭焰的发丝。男主角的个性应该会决定这件事的走向。
“风流成性。”郭焰拿出一张A4纸，“菲菲给的资料，所有绯闻女友的名单。”
“他在女人的问题上吃过亏吗？”殷士瞄了一眼那张名单。作为男人，他是不是应该羡慕这个家伙的桃花运？
“没有。”郭焰摇摇头，“不过呢，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出事是早晚的。”
“说明他不笨。”殷士勾起唇角，“他会乖乖地把手上的股份交出来吗？”
“可他也不是省油的灯。”郭焰的手指指着电脑屏幕，“他在拉帮结派。董事会里，他也算得上青年才俊，早在我上台之前，他就蠢蠢欲动了。”
“他也是富二代？”殷士看了一下，四十岁……按这种性格，白手起家的可能性不大。
“没错，接了老爸的位置。他老爸和他一样，女人比兄弟多。”郭焰下意识地靠在了殷士的怀里，“他老爸就是死在女人手上的，心脏病加上伟哥，死在了一个小模特的床上。对了，他老爸死后，有一场遗产争夺战，莫名其妙出现了几个女人，还有几个孩子，最后他算赢了。”
“我越来越欣赏这个男人了。”殷士眯缝了一下眼睛。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如果裴家以为一个女人就能搞定他的话，显然太天真了。
“喂！”郭焰戳戳殷士。那个林枫，你有什么好欣赏的？！
“色字头上一把刀，这点他比谁都清楚。”殷士抓住郭焰的手，“你现在能收多少股份？”
“百分之一点五……没有算上爸爸在菲律宾的投资，不过我不想麻烦他。”郭焰答。收购股份这件事，她当然不能用郭氏的钱，而是要用游离资产，也就是她暗地里投资其他产业所获得的利益。这样才不会引起怀疑，不会促进林裴两家的联合。
“你手上的游离资产翻番需要多久？”殷士问。
“至少……半年。”郭焰给出答案。
“够了，他们就算要联姻，也要有点时间吧？何况……林枫那个人一定会对裴家很警惕。”殷士摸摸鼻子，“死钱不如活钱，这段时间好好利用，也许半年不止翻番。”
“……道理是不错。”郭焰盘算了一下，“就是有点冒险，如果林枫已经在行动的话，他要搞垮裴家也是有可能的。比起林枫，我情愿让裴家掌握股份。”
“我可以借给你这个数。”殷士按了几下键盘，“殷家的钱，还有白家的，以及kingway的部分资金，一分利。对了，如果kingway出面向银行贷款的话，应该可以掩人耳目……裴家林家不会知道。我可以以kingway的名义帮你暗地做投资，收股份，但是你的账目不会变。林家和裴家的行动也不会太快。白家和殷家会同意这笔私人投资生意的。事后一年结算，法律程序方面，你可以找人做。白家和殷家的钱可以通过对你的游离资产的投资到你手里。”
有些事，有点打擦边球，他知道。但是总有解决的办法，对吧？
“……要抵押吗？”郭焰挑眉。殷士的办法是可行的，但是不是太顺利了一点？
殷士还是了解她的，她连自己老爸都不想麻烦，所以……殷士找人借钱给她都是收利息的。
“……焰遇，殷家、白家的钱以后都会往焰遇里投。最多加上我们相遇的那家度假村……老爸和白家会乐意接受一分利的，坐着收钱没什么不好。”殷士摸索了一下下巴，“你好好想想。我倒是觉得这件事要暗地操作。你扮演一个小丫头的角色比挑明了和他们对抗要好得多。”
“恩……”郭焰突然挠挠头。
“怎么了？”殷士问。
“为什么我觉得很麻烦的事情，和你聊过之后……原来也没那么麻烦？”郭焰突然开始自我怀疑。她这几年是不是做得不够出色？
“这就是两个人商量的好处。”殷士摸摸郭焰的头，“好了，休息吧。”
“……还是有些担心呢。”郭焰打了个哈欠。
“担心不解决问题。”殷士拉起郭焰，“办法总会有的，何况你已经意识到危机了，而他们还不知道你已经意识到了。”
商场如战场。这件事，郭家父子显然早就猜到了，今天爷爷的意思很明白，他想看着郭焰自己解决这个问题。姜还是老的辣。
“这件事……别告诉爷爷和爸爸。”郭焰看着殷士，“事情并不太糟，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没问题。”殷士拉着郭焰往卧室走。哎~可惜啊，他们父子俩早就知道了。不过……他还是应该站在老婆这边，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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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馆。
殷奈小口地喝着咖啡，白石坐在他身边，就这样看着她。他们挑了最靠里面的位置。每周约会就是这样，总在一个周末的下午，偷偷摸摸的。每个周末，殷奈都会去上油画课，可是她也总会逃课。很难想象一个年近三十的女人还会如此胆小，但没办法，她真的不想让自己的父亲生气。
“哎，我们两个还要这样多久啊？”白石凑近殷奈，殷奈的表情小心翼翼的，似乎在做小偷。
“这个……我爸爸还不知道……”殷奈低着头，有点纠结。
“我妈已经知道了，而且也默许了。你是不是该加快进度？”白石捏捏殷奈的脸。小奈什么都好，就是太听话了，如果小奈的性格有一点像殷士的话，哎哎，他们早就远走高飞了。
“这个……我想等爸爸和阿士的关系好一点之后再提，不然爸爸一定会勃然大怒的。”殷奈依然低着头。
“那么就是……我还要等很久咯？”白石看着加奈，一脸忧郁。白石的气质原本就比较斯文，加上一脸的委屈，瞬间就让殷奈充满了内疚。
“对不起，我不想……”殷奈摸摸白石的脸。
“那就亲一个补偿咯。”白石撅嘴，撒娇。殷奈的善良和心软真的很容易被利用。
“额……”殷奈看了看周围。他们在咖啡馆里。大庭广众的，不太好吧？这方面，殷奈害羞而保守。
“这点补偿都得不到啊……爱上你还真是命苦……”白石趴在了桌子上，看起来简直委屈到了极点。
“那……”殷奈左看看右看看，最后闭上眼，凑上自己的唇……
咔嚓。
“恩？！”殷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满脸通红。
“拍下来留个纪念。”白石得意的收好自己的手机。这种镜头可不多见，一般来说都是他死乞白赖地索吻，这张照片的角度不错啊。
“千万不能传出去。”殷奈皱眉，她很想删掉照片。
“哎哎，我当私藏好了。”白石搂住殷奈，再次拿出手机拍了几张，“我们是情侣，这种事不是很平常吗？”
“阿石，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回去了。”殷奈看了一下时间，她不能出来太久，“司机会到画室楼下接我。”
“好吧……”白石挠头，“你先走，我来结账。”
“恩，再见。”殷奈站起身，然后偷偷摸摸地从后门出去，她要走过一个街区，然后溜回画室所在的那栋写字楼，等三点的时候再从正门走出去，上车回家。
看着殷奈离开，白石只能苦笑了。他真的羡慕殷士的运气，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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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way
“两位，心情不错啊。”白石看着殷士和郭焰正大光明地走进来，而且吧台上还坐着菲菲。真是一片和谐景象啊。
“一杯薄荷，一杯蜜月。”殷士搂着郭焰坐下。
“……晚上好。”菲菲打招呼。
“晚上好。”郭焰从怀里拿出一张支票，附带一张小纸条，“帮我查这个人。”
“没问题，附送一条八卦消息，这次给你优惠，让你挑，你想要谁的八卦？”看到支票，菲菲瞬间就有了精神。
“恩……”郭焰看着身边的殷士，“你想想，还有什么没交代的。”
“……我在瑞士还有一个户头。”殷士耸肩。
“好吧，我想要……他的。”郭焰指着白石，“这个家伙到底有多道貌盎然？”
“我？”白石一脸无辜。他什么时候道貌盎然了！？殷士这个家伙真是有异性没人性，他到底跟他老婆说什么了？！
“额……这个家伙……”菲菲从牛仔裤里拿出手机，翻看了一下，“这个家伙如果道貌盎然的话就不用规规矩矩地每周末和自己的朱丽叶约会了。”
“哇偶~”郭焰似乎看着菲菲的手机，然后发出一记赞叹。
殷士勾起笑容，郭焰是在用白石做实验吗？测试一下男人的疑心病和真实的反应？
“额……”菲菲疑惑一瞬，然后收起了手机。
白石皱眉，他可不喜欢自己变成菲菲调查的对象，尤其是这件事还牵涉到小奈。
“阿士。”白石的手指在殷士面前的桌面上点了点。
“我什么都没说。”殷士耸肩。
“小奈说，如果你和伯父能和解，我就能光明正大地牵她的手逛街了。”白石趴下身子，“我说两位，你们要不要生个孩子让伯父高兴一下？为可怜的我和小奈争取一点空间？”
郭焰看了殷士一眼，别开头，男人之间的玩笑话就让男人自己回复好了。
“喂，我说道貌盎然的白石先生……”殷士凑上自己的脸，在白石的耳边说，“你让我老姐直接生一个会更有效。”
“然后就是一场家庭伦理闹剧？”白石站直身体，他就知道殷士会这么说。
“别那么悲观。”殷士挑眉，“就我对那个老头的了解，他一定已经知道了你们的不轨行为。”
“什么？”白石一愣。
“我老姐是出了名的乖乖女，从小到大都没让父母操心过，所以……”殷士暗示地看着白石，“你不觉得老头子最近对她管得很紧吗？”
“……就算知道了，也是反对的态度。”白石无奈地摇头，“小奈最怕你嘴里的那个老头子生气了。”
“喂，你是她男人。”殷士一把搂过正在和菲菲聊天的郭焰。
“喂！”毫无心理准备的郭焰瞪了殷士一眼。
“乖。”殷士在郭焰的额头印下一个吻，“告诉这位道貌盎然的家伙，男人是不是应该坚决一点？直接一点？尤其是对付我老爸那种老顽固。”
“额……”郭焰看着白石，“我觉得还是理智一点比较……唔……”
殷士用一个吻阻止了郭焰想说的话。郭焰显然和他不是一条阵线的。
“好吧……”白石转身，接过酒保调的酒，端到殷士和郭焰的面前。“祝你们早生贵子。”
看了一眼吧台上的两杯鸡尾酒，白石转过身。不管怎么说……确实应该先让殷士和郭焰早生贵子……嗯……一杯蜜月显然不够……下一杯该加些什么吧？再来一次乱世佳人……应该能帮到殷士，也能帮到自己。

第十二章
第二天早上。
郭焰很想掐死殷士，但是现在她真的没力气了……昨天晚上，从kingway回来之后，他们就滚床单了……该死的，昨天是月圆夜吗？殷士是狼人吗？他简直就是……额……还能去开会吗？恐怕现在的自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还好吗？”殷士捞起横陈的郭焰。天，白石下药下得太重了吧？
“……还好。”郭焰老老实实地让殷士抱起。她现在真的很想赖床。
“实在难受的话，我送你去医院。”殷士很是怜惜地亲吻着郭焰。阳光从窗口照进来，昨晚，他连窗帘都没来得及拉上。阳光之下，郭焰浑身都是痕迹，软软地躺在他怀里。
“丢脸……被人笑死了。”郭焰抿唇。这种事去医院？
“要不要我看一下？”殷士皱眉，“放心，我也算半个医生。”
“这种事……”郭焰挣扎了一下，“我没事的。”
“……我是你丈夫。”殷士安慰了一下郭焰，“你确定没有问题？没有感染的风险？”
“恩。”郭焰点头，“确定没有外伤。”
殷士有点担心过度了，虽然昨晚很过火，但不不至于那么严重。
“那好吧，先泡个澡。”殷士抱着郭焰下床，直接去了浴室。
趁浴缸放水的时间，殷士还是坚持给郭焰做了检查，确定并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他才放下心，昨天晚上，他就跟失去神智似的，下手根本不知道轻重。白石不知道在他们的杯子里放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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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焰最后还是去参加了下午的董事会。
林枫和裴家面对面坐着，其他的股东依然坐在自己习惯的位置。
郭焰强打精神，开始主持会议。有些年长的股东都看出来了，郭焰的状态很不好。这些年，郭焰几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
郭焰勾起笑容。没错，殷士说，今天她这种状态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许该利用这个机会试探一下裴家和林枫，就好像她昨天试探白石一样。
其实昨天郭焰凑近菲菲的时候，根本没看到什么东西，因为菲菲的手机是特制的，上面只有菲菲自己设定的密电码，上面的讯息也只有菲菲自己知道。她那声“哇偶”感觉她知道了什么似的。事实证明，白石确实有了反应，总觉得自己被殷士出卖了。
“各位，接下去……”郭焰想说什么，可是似乎身体不适，“……各位，集团发展需要更多的人才。希望各位在关键位置上有所举荐。”
“郭小姐，你没事吧？”一位年长的董事问，以一种祖父的态度关心着。
“谢谢关系，我觉得没什么。”郭焰笑言。
“呵呵，焰焰，是不是有喜了？”裴家老大开玩笑，“你今天笑容特别多啊。”
郭焰以往都是冷美人，冷艳得很，会议上向来思维清晰，伶牙俐齿，一副女强人的模样。但是今天……有点小女儿态，嘴角微笑。看起来女人结了婚还真的不一样。据说婚后，郭焰加班的时间大大减少，几乎天天都按时下班，每隔一两天就让老公来接，然后去约会。她似乎在工作上花的时间比以前少多了。
“裴叔叔笑话我。”郭焰低笑，“不过……爷爷倒是想看着重孙出生……对了，先不谈私事。各位前辈，你们看有没有人可以举荐的？”
“这……郭小姐，人事任命方面，郭老爷在的时候就定下了详细的晋升制度。”一位年长的董事提醒郭焰。
“钱叔，我明白。”郭焰颔首，“集团一直在稳步成长，但现在压力越来越大，而且集团今年又投资了几家星级酒店，资产在庞大，但是负责人就……我想晋升几位董事会中的至亲来担任要职。包括了CFO。你们也知道，现在的财务是委托四大会计所监管的，CFO没有实权，所以也就几度调任。但一个大集团始终是有自己的财务长官比较好。”
“郭小姐，我看现在的状况也不错，四大会计所不可能串通，所以集团现在的账目很清晰。”另一位董事也不同意晋升亲信。当然了，除了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外，他也担心郭焰会晋升自己人，让郭家的势力更为强大。
当年会想到用几大会计事务所监管财务，就是为了防止董事会内斗，资产转移和流失。那是上几代就定下的规矩。现在郭焰这么做，等于要改制啊。
“对了，老裴，你女儿好像从欧洲回来了吧？她现在也该毕业了，有没有兴趣来工作？”一位董事提出。
“哦？是吗？裴叔叔。”郭焰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您女儿……那么多年我们都没见过呢。”
“呵呵，她半个月前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和大家见面。”裴家老大很客套，“她才疏学浅，也没什么经验，恐怕这个位置……不适合的。小丫头么，还在买名牌，看电视的年纪，我看她啊，坐不住。”
“老裴啊，你真是谦虚了，你们家千金从小就聪明，长得又漂亮，兰质蕙心啊。出去也有十几年了吧？既然现在回来了，何不来集团工作呢？难道你还真想把她养在深闺啊？现在的小孩，总要出来工作一下……”钱董事也出言。他算是看出来了，提出裴家小姐是郭焰故意的。为什么故意……他应该能猜到几分。
不过在集团三强的争斗和他没什么关系，他只是看不惯裴家的不折手段而已。当年裴家的起家史可不怎么光彩。裴家老大可是娶了几次老婆，可谓步步高升，直到娶了最后那个，而且那个在结婚后不久就死了，裴家才算飞黄腾达了。现在裴家的这个老婆可不是省油的灯，也是多年打拼才到老裴身边的。老裴的一双儿女都是前妻所生，和现在的那个女人没什么关系。不过在公众面前，他们其乐融融。
老裴的女儿也绝不是老裴说的那么简单，养在深闺，不谙世事。她在生母去世之后就一直在留学，没有回来过，而且和这个后母的关系，和睦得叫人不敢相信。这个女孩，城府不会比老裴浅。
“老钱啊，我那个女儿单纯得很，对公司的事情不感兴趣的。”老裴看着对面的林枫，林枫回避了他的目光。
“裴叔叔，你应该不会重男轻女吧？”郭焰勾起笑容，“裴叔叔，曾经不是想让儿子来协助我的工作吗？现在怎么……”
“呵呵，儿子和女儿到底不一样啊~”老裴打哈哈，“儿子打拼打拼是应该的，女儿么，还是随她去，想谈恋爱谈恋爱，找个人嫁了就算了。”
当年郭焰刚坐上董事长的位置，年纪尚轻，他是想让自己儿子做郭家的女婿，甚至坐上董事长的位置，不过郭焰的态度不冷不热的，一直以来也没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不过呢，女人和男人不一样。郭焰不待见他儿子，不代表林枫不会陷入温柔乡。
郭焰看了林枫一眼。这个男人……也在看她。郭焰迎上林枫的目光……很好，就和殷士说的一样，撇去女人的问题不谈，林枫确实值得欣赏。
“那么……林叔叔，您有什么人好推荐吗？”郭焰问。
“我对公司的事情不感兴趣。”林枫勾起笑容，“郭焰，以后你别叫我林叔叔，都把我叫老了。我只比你大一点点而已~”
总而言之，林枫现在不想搅和在当中。只不过他还真没想到，昨天在他床上的那个女人……好像不一般。征信社给的资料好像不太对劲。他得换一家征信社了。但就目前而言，他光占便宜了~反正有便宜占就占着好了，他也不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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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会过后，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算盘。而且很多董事都明白，如果想要篡权，现在是个好机会，因为郭焰总会怀孕的……何况医生早就说过，郭老爷活不过今年年底。眼看着就已经过年了年了，剩下的至多也就十个月而已。
“我有事出去，有事打电话。”郭焰关照了秘书一声，然后就走了。
秘书应下。
裴家老大在自己的办公室，看着郭焰离开。女人啊，就该待在家里相夫教子，每天加班工作太辛苦了。
林枫则去了楼底，对面的那家馆喝咖啡，顺便欣赏风景。郭焰上了殷士的车……新婚夫妻，果然是很甜蜜的。
“我们去哪里？”郭焰问。
“妇科医院。”殷士发动汽车。
“真的要去？”郭焰鼓起腮帮子，她去妇科的机会少之又少。
“放心，读医学院最大的好处就是……有不少医生朋友。这件事会做得……看起来很保密。”殷士哼起了小曲儿，顺便调整了一下反光镜的位置，“你说，菲菲会不会正在某个地方盯着我们？”
“就算菲菲不会，别人也会。”郭焰闭上眼，小憩。她该坦然了。认识菲菲的那一刻起，她就该知道这个世界没有秘密。
“所以以后我都会记得拉窗帘。”殷士低笑。
“哪天我真怀孕了……”郭焰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小腹，“又要怎么办？”
“顺其自然。”殷士拐弯，“说不定也是一个好机会。你怀孕了，爸爸可能就彻底从菲律宾回来了。”
“也对。”郭焰应了一声，“全世界都盼着我怀孕。”
殷家、郭家、裴家、林枫、白石和殷奈……她要是坚持不要孩子，估计会让很多人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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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ngway
“最近怎么样？”殷士问白石。这个家伙最近看起来精神不济。
“你和焰焰呢？她还没怀孕？”白石擦拭着一个酒杯，貌似很调侃的问道。
“焰焰不是你叫的。”殷士挑眉。他真是后悔带郭焰来这里，郭焰来这里的第一次，白石就获得了叫昵称的特权。
“哇偶，吃醋了。”白石放下酒杯，“对了，你觉不觉得最近你有艳遇？”
“恩？”殷士皱眉，随即环顾了一下四周。
在他结婚之前，白石这么说的原因只有一个，酒吧里有女人关注他也或者直接送他酒。
“那个，浅蓝色蕾丝上衣的。长得挺甜。”白石示意了一下，“最近经常来这里，而且只要你在，一定打量你。”
殷士的女人缘还算是不错的，在kingway这种清吧，直接勾搭的人并不多。比起其他的酒吧，这里的搭讪含蓄多了。最多就是委托酒保送一杯酒，杯垫上写上电话号码之类的。
“我受法律保护。”殷士喝了一口手里的薄荷酒，“而且我戴着婚戒，并没藏起来。”
从结婚的那天起，殷士就戴着婚戒，他知道自己会追到郭焰的。弄假成真在他的计算之中。他无意勾引别的女人。
“也许……她觉得你有没有结婚无所谓。”白石耸肩，“看，她别过头去了。一个穿着高级、甜美的女生，一般不会出现在这条街上。哎，你伤了一个良家妇女的心。”
“菲菲和艾斯知道她吗？”殷士皱眉。他明白白石的意思，这个女人似乎是冲着她来的，虽然意图不明，但似乎就是冲着她来的。
“还不知道。”白石说，“随便占用资源不太好吧？她看起来只是……爱错了人。”
“……也许我该给她送杯酒。”殷士勾起笑容，“不管她是谁，我也该表示一点绅士风度吧？她点了什么？”
“蓝色多瑙河，酒精含量40%。”白石勾起笑容。
“听起来也不是什么良家妇女……”殷士低笑，这种酒精浓度的鸡尾酒很容易醉，因为鸡尾酒是混合酒，这比单纯喝烈酒更容易伤人。
“也许她只是单纯地喜欢蓝色。”白石耸耸肩，“相同酒精浓度的还有……”
“不，我就送她一杯蓝莓慕斯。”殷士打断白石的话，“既然她想维持甜美的外表，那么……我就当一个白痴男人好了。”
“没问题。”白石转身，关照酒保。蓝莓慕斯是这家酒吧里酒精浓度最低的鸡尾酒，就好像一道甜品一般，只是比普通的提拉米苏用了更多的白葡萄酒罢了。
很快的，那杯酒就被送到的女人的面前，对方只是对殷士笑了笑，然后……起身，给服务生留下一张大钞付账，走人了。
“美女，她说什么？”殷士叫住服务生。
“她说谢谢你，但是她对你没兴趣。”服务生说完，随即离开。
“额……我才是那个被伤了心的良家夫男。”殷士摸摸鼻子。
“这件事我不会告诉焰焰的。”白石笑出声，看着好友被人拒绝，特别大快人心啊~
“你不会，我会。”殷士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下次她再出现，告诉菲菲。”
“明白，群发消息。”白石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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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的苗圃。
这是郭焰第一次来这里，她从没想过在这座水泥城市里还有这样一个奇异的地方。这个地方，不是农田，不是实验室，似乎是一个……田园实验室？这简直让郭焰有一种穿越感。
爷爷和爸爸也来了，他们正在外面的草药田里晒太阳。初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寒冷，但是爷爷坚持要在外面晒太阳，而不是窝在阳光房里。于是白石和殷士就把桌子搬到了外面，弄了一些热茶水。
殷奈正带着郭焰见识那些稀奇古怪的植物。
他们在一个玻璃房里，玻璃房顶上悬挂下很多玻璃瓶子，每个瓶子里有一株小小的幼苗，都是一些奇怪的植物。瓶子里没有土，是透亮的营养液，这里似乎都采用无土育苗。站在玻璃房里就感觉是站在魔幻实验室里。郭焰能看到靠墙的实验台，上面有一些度量衡器具，天平什么的，还有试管烧杯温湿度计等等。
“这里的环境都是可控的，白石想模拟它们原本的生活环境进行培植。”殷奈摸着一个玻璃瓶，“很漂亮吧？”
“这叫什么？”郭焰问。她只看到了一株小苗，至于漂不漂亮的……还真不知道。
“传说中的断肠草。”殷奈笑出声，“不过小白更喜欢叫他们钩吻。这些都是同一家族的，黄堇、紫堇、古钩藤、醉马草等等。我打赌，很多人只在武侠小说里见过。”
“我只知道它们有毒。”郭焰耸肩，“为什么要种那么毒的东西？”
“有毒的往往也是药。中医一直将这类剧毒植物入药。”殷奈指着另一个小玻璃瓶，“小白发现这种对蛇毒有明显且快速的疗效。”
“哦……”郭焰点头。她好像明白了。
“其实这类植物在某些地方到处可见，但是小白想培养一些药效更强的品种。”殷奈解释了一下，带着郭焰继续往前走，“我带你去看看含羞草。”
“含羞草？我上学的时候，教室的窗台上有一盆。”郭焰跟上殷奈。印象中，含羞草是很容易生长的植物。小时候，学校的每个教室，角角落落里都放着含羞草。羞花闭月的传说也是妇孺皆知的。这含羞草会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但我想很少有人见过含羞草开花，而且是毛茸茸的，粉紫色的花朵，一大丛。”殷奈推开另一间玻璃房的门。
这里的植株都要大一些，在架子上。
“就是这个。”殷奈将郭焰带到一个角落，“这些管子会自动补水，补营养液，控制温湿度。”
“哇……”郭焰惊叹。她确实没见过含羞草开花，她也没想到会开那么多花，那么丰满，那么可爱。每个花球都毛茸茸的样子。
“小心点，有毒。”殷奈让郭焰别凑太近。很少有人知道含羞草是有毒的，很多家长和老师喜欢买这种植物让孩子们培育，增加孩子的责任心，可事实上含羞草也是有脾气的。
“园艺市场买的含羞草也会这样开花吗？”郭焰有兴趣自己也养一些，他们还有一个院子呢。
“也许会，但不是不在这个季节，而且花朵也不会那么大，那么艳丽，那么多，这个是小白特意培育的。”殷奈的脸颊微微红。
“为你？”郭焰勾起笑容。
“额……阿士说确实挺像我的。”殷奈点头。
“你比阿士聪慧。”郭焰坦言，“他的硬骨头有时候让我都想揍他两拳。”
郭焰能感觉到，殷奈其实和殷士真的是姐弟，他们两个很像，只不过殷士的反骨、叛逆都表现出来的，那是因为他的雄性荷尔蒙？殷奈则是典型的外柔内刚。
“爸爸也这么说。”殷奈勾起笑容，眼神里有那么一点哀怨，“其实殷士和爸爸一模一样。两个倔强的人。”
“他们的关系有多糟糕？”郭焰问。她知道他们的父子关系不好，很不好，但到底有多糟，她确实不太知道。
“这个……反正殷士被打过很多次。”殷奈耸肩。“不过我觉得爸爸最爱的就是殷士。”
“我猜也是。”郭焰点头，爱之深责之切？如果真的对这个儿子很不满意，那么他们结婚的时候，殷康就不会给自己儿子面子了。不管怎么说，在场面上，殷康向来都是很体面的，从来都没有给郭焰脸色看，也没搞砸任何一个聚会，从未在公共场合表示出对殷士的不满。
“焰焰，你真的该生个孩子。”殷奈说，“我觉得这是个契机。”
“可是我现在……”郭焰有些顾虑，她应该要一个孩子吗？
“或者你有办法让其中一个先道歉。”殷奈很是无奈，“每次都是我混在当中说好话。”
“我想想办法。”郭焰摸摸下巴，看起来她只有从殷士身上下手了。

仲夏秋夜云

占楼方便日后更新

仲夏秋夜云

占楼方便日后更新

安之患

LZ，您忘记更新标题啦！还是第五章。。。
看完第六章了。。。继续顶一个！
LZ把情糅合到小说里面去了...嗯，挺不错的！
其实还想说，既然无法改变的事实，那就坦然的接受吧！生活还是依旧充满阳光的！

仲夏秋夜云

安之患 发表于 2013-1-31 10:51
LZ，您忘记更新标题啦！还是第五章。。。
看完第六章了。。。继续顶一个！
LZ把情糅合到小说里面去了...嗯 ...

谢谢支持呐~我大概两三天一更吧，过年应该也不会断。

安之患

仲夏秋夜云 发表于 2013-1-31 12:08
谢谢支持呐~我大概两三天一更吧，过年应该也不会断。

恩恩！过年好好休息，过完年爆发啊！
继续义无反顾的支持！

紫苏叶

再一次流口水。晚上吃火锅去

安之患

仲夏秋夜云 发表于 2013-1-31 12:08
谢谢支持呐~我大概两三天一更吧，过年应该也不会断。

原来我看错了。。。我以为LZ过年不会更新了。。。当时有点点小失望。。
再回头看，发现LZ是在说“过年也不会断”！！！开心！

仲夏秋夜云

休息一天跑来更文了，谢谢大家赏脸~

刘逸小小

仲夏秋夜云 发表于 2013-2-3 12:19
休息一天跑来更文了，谢谢大家赏脸~

不错不错，鼓励鼓励，我这上班上的恶心了，还好有你的小说看

安之患

过年回家，会一如既往追随楼主的脚步啊！
预祝假期快乐！

紫苏叶

看完新更的这章有很多感触啊，感觉蕴含好多人生道理

Selina

可读性强！好稀饭呀！

仲夏秋夜云

我想去太阳树文学网注册，可是发现无法用仲夏秋夜云这个名字了……肿么办？重新想一个什么名字好呢……？有好主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