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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4.0的概念已经炒了一段时间了,前几天在一个微信群里,一篇微信文章《工业软件黎明静悄悄∣“失落的三十年”工业软件史》引起了一些业界人士吐槽中国制药行业的智能化概念炒作。 有人说中国搞智能化就是帮国外公司卖软件、卖系统;有人吐槽每月都要交软件使用费,有人吐槽工业4.0就是换汤不换药、炒概念,变换名字好弄钱;还有吐槽房价的。当然,吐槽只能发泄情绪,解决不了问题。 国产工业软件的失落是国家的责任吗? 文章中也提到1986年到2005年国产CAX软件得到了国家的扶持,是一段还算不错的小日子。所谓的“CAD调包”也是在2011年。这段小日子也不算短,20年的扶持还不能发展起来,怪不到国家头上了。文章称全球最大CAE仿真软件公司Ansys2016年的研发投入为3.5亿美元(约合20亿人民币),相当于中国政府十五、十一五、十二五三个五年计划撒胡椒面的总和,每年约一千万。这笔投入是什么概念呢,2016年华为的研发投入为约653亿人民币,百度约112亿,国产制药研发一哥恒瑞约11.8亿,科伦药业约6.1亿。 这个对比有一些欠妥的地方,中国改革开放以来人民币一直处于贬值状态,不仅1986年的1万元人民币和2016年的1万元没有可比性,2001年与2011年也没有可比性。2001年(十五计划第一年)的一千万投资是相当可观的,这一年中国GDP刚超过1万亿美元,2016年已经达到11万亿美元。而且研发投入的主体应该是企业,国家补贴只是一时的举措,这么多年企业自身没有一分钱研发投入? QQ、淘宝、支付宝没有国家扶持不是一样发展起来了?再不济国产办公软件WPS现在也活得好好的,还有越来越好的趋势。一个产品是否成功,主要取决于是否能获得用户的青睐。 工业软件CAD/CAE属于辅助设计工具,其主要作用是提高生产效率,但是中国人口众多,人工成本低廉,每年几百万的大学生毕业,媒体年年报道“今年或为史上最难就业季”,在这种情况下,多招几个学生就可以解决的问题,没必要用软件工具解决,2010年才是人口红利的拐点,这是其一;其二,十几年来又有多少中国用户向欧特克支付过软件使用费?autoCAD不是用的破解版就是教育版,不用付钱的;其三,过去几十年中国制造业以低端制造为主,没有那么多高端项目需要用到高端的计算机辅助设计工具。 最近我接触了一个“863”项目的工业软件成果,客观来讲,就是一个半成品。对于真正有需求的企业用户,国产工业软件无法满足其需求,所以更愿意使用国外的成熟产品;对于个人用户,什么CAD、chemdraw,这么多年反正我没见过用正版付费软件的,软件的使用也是有学习曲线的,用户习惯一旦养成,真到了要用付费版的时候,谁还愿意用国产的?现在做软件开发的人都知道好软件要小步快跑,快速迭代。国产软件没人用就没有反馈,没有反馈就没有改进,哪怕国家砸再多的钱进去也是白搭,对企业来讲,开发国产工业软件,也变成了无利可图的生意,不能长久。于是逻辑就变成了:因为没人用国产软件,所以没人用国产软件,根源在于没有形成正向循环。 就像微软的免费盗版操作系统在中国的流行,中国也有国产操作系统的,完全开源的linux系统,喊了这么多年操作系统国产化,不也没成功吗。 “没有自主核心工业软件的支撑,中国制造强国只能是一梦之醉”的论断有点危言耸听了。国外CAD/CAE软件有后门威胁国家安全?除军工外,普通制造业不存在这个问题。国外CAD/CAE软件价格垄断,高到中国制造业无法承担?经济学原理告诉我们,如果这是真的,中国的工业软件应该会有很大的机会才对,虽然我们质量不太好,但是我们便宜啊,为什么抢不下一块市场呢?显然也不成立。“有钱买不来核心技术”也有待商榷,美的不是收购了德国库卡吗?吉利不是收购了瑞典沃尔沃吗?也许有人会用中国汽车产业来反驳,这里给大家推荐一本书《光变:一个企业及其工业史》,看过之后也许你就有答案了。 任何一个产业,只讲政策扶持,不依赖市场机制是没有办法取得良好发展的。随着中国的产业升级,人口红利消失,对高效率工具的需求会越来越大,相信只要抓住机会,国产工业软件还是有市场的。市场的事情就让市场决定。 比较有意思的是国外工业软件巨头公司内有一些人正在担心国人的“爸爸”马云什么时候会杀入工业领域。这一天迟早会来,让我们拭目以待。 关于同行们的吐槽,下次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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