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程卖参 ——集安清河人参市场的故事

毒手药王邓智先

记者 张晓东
    1、6、11、16、21、26。

    刻在程忠影心中的这组数字，是吉林省集安市清河镇人参市场每月的集日。

    头天卖鲜货人参，后一天卖干货人参。

    每月这几天，程忠影都要忙活起来。凌晨三点开市，八九点散场，时间不能太晚，否则鲜嫩的人参遇日晒会褪色。来自各地的买卖人在诺大的市场仍嫌密密麻麻。一旦人流退去，市场顿显空旷寂静……

    10个月，程忠影来清河镇人参市场工作时间不算长，但对这里人和事如数家珍。

    老板娘的家业如何、隔壁今年赚了多少、对面卖海参的怎么掺合进人参行业了、采参老汉一枝野山参卖出了多少万……

    相较于她曾经眼镜厂的工作，这里犹如一个新的世界。眼镜厂位于大连，是日本独资企业，生产的钛金眼镜专供出口，程忠影喜欢这份工作，厂开在她的家乡，还为她交五险一金。

    几年前她和老公在大连购买了一套80多平方米的住房，每平方米4500元。贷款20年。

    但生活没有按部就班继续下去。就在去年，眼镜厂关门了。

    程忠影不懂得经济运行的道理，也不关心国际政治的走向，她唯一记得的是，工厂效益不好，她所在小区房价3年后涨到了4800元/平方米。

    她的儿子13岁，尽管她说：“孩子学习很糟糕”，但是，为了孩子“我才买的房子”，在她口中平淡而沉重。她需要一条出路挣钱，挣钱还房贷。

    终于去年10月1日，程忠影和丈夫来到了这里。

    这里她并不陌生。这里是她老公的故乡，多少个传奇故事在她老公的演绎下，曾娓娓动听。

    如今，当她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之后，那些被她曾经付诸一笑的故事，再也不能压抑她的惊讶与好奇。在她向记者比划时，竟是如此的眉飞色舞，宛如她就是当事人的至亲。

    “去年很矮的一个老头，挖到了野山参，有个四五十年年头，你知道他要多少钱吗？他要17万。”程忠影自问自答着。

    她挑着眉头、斜眼飘过、顺着手指斜向院子里的店铺：“你往那边走，有一家云峰紫业（音），一年挣了三百万。他们去年赶上了价格上涨的好时候，当然，他们也有关系户，260元一斤收的韩国高丽参籽，卖的时候已经700、800元一斤。”

    “钱用麻袋扛”曾经电影里的镜头，程忠影在这里一次次看到。

    在她38岁时，在这里进入了新世界。

    东北。这是一片被多少人寄予厚望的土地。原因无他，这里的气候与土地如此和谐与共，肥沃异常，滋润万物成长。

    程忠影的母亲在18岁那年跑到了黑龙江，嫁给当地人。“1958年开始就吃不饱，我妈说当时人们都开始啃树皮吃，我妈听别人说黑龙江还有土豆、地瓜，后来就跟着几个同村的跑到黑龙江去了。”她的舅舅没有跟着跑，后来40岁便死了，估计和当年营养跟不上有关系。

    程忠影没有看过《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这部书让亨廷顿闻名于世。亨廷顿还提出过“地理决定论”，认为人物的生活习惯及其文化特点由其地理条件而形成。

    肥沃的土地，让东北人安逸自得，旧时代的阵阵激荡、历史的次次变迁，又让这里的人有了胆大敢拼的特征。

    在看了那么多发财致富的榜样后，程忠影开始相信，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胆量。除此，她并不觉得那些发财的人和她有什么不同。

    “我老板娘是通化的。她老公赌博输了几百万，然后跑了。这里每年7月到11月市场活跃，平时没什么人。人没事了就打麻将，喜欢赌和玩。”程忠影语气斩钉截铁，你看每个小卖铺中，都有麻将馆。

    为了生活、还贷款，程忠影的老公跳出了“螺丝钉”的社会分工。他动了心念，要靠资本赚钱。他与朋友合伙入股，每人拿5万元去收购人参籽。从乡下参农处收来，再到市场上售卖。

    总本金15万元，收了300公斤。几乎就是一个月的时间，倒手之后，他们每人挣了2万元。这是他们在工厂时10个月的收入。

    如果是以前，这或许是一笔让她惊讶的收入。但现在，她并不以为然。

    “今年人参籽便宜了。去年很多人发财了。收的时候，一斤260元，到秋天再卖的时候，已经涨到800元、1000元了。”

    形式就是一朝一夕。今年山林生长的人参价格开始下跌，平地园子种的人参价格却从十几元涨到了上百元。

    太阳照常升起。人参却融入了小程的所有哀与乐。人参承载着她期望中的，未来美好生活。

    一条没有终点的路，至少她已经站在了跑道上。

星际来客

曾经的人参种植使多少老百姓倾家荡产，这几年形势好转好多了！

resuper114

人参质量高低不齐！

幻影

都是土豪啊。

syhorchid

药材交易，几家欢喜几家愁。